“而王大人被救起来时,脸色青白,气息低弱,有人说他活不了了。”
檀铭话落,垂落在身侧的十指,不自觉用力掐入掌心。
他对于自己推王痕入水,真的没有一丝记忆。
但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墨瑢晏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相信舅舅。”
檀铭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开口,“殿……殿下……您……您相信我?”
墨瑢晏勾起唇角,声线虽轻,却给了檀铭极大的支持鼓励,“舅舅说的话,我们都信。”
檀铭撑着身子站起,眼眶通红,“我真的记不得为何推王大人下水。”
苏若棠柔声道:“舅舅,我给你把个脉。”
檀铭从牢房缝隙中伸出手。
他一贯干净的衣袖,沾染了尘土。
苏若棠和檀铭相处不多,但也能感觉到檀铭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此时看到素爱干净的舅舅,衣袖沾染尘土,手上满是泥泞,她鼻头一酸。
檀铭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脏兮兮的手腕,欲缩回手。
下一刻,手腕被一只柔嫩温软的小手捉住。
檀铭身子一僵:“棠儿”
苏若棠吸了吸鼻子,轻软的声线带着一丝沙哑,“等回府了,舅舅必须洗澡。”
她刻意强调:“洗玫瑰花瓣澡,要洗得香香的。”
檀铭被她这话逗得哭笑不得:“棠儿,舅舅是男子,不洗花瓣澡。”
被苏若棠这般一说,牢房外的伤感瞬间散去。
片刻后,她收回手,柳眉轻轻拧起,“舅舅体内没有蛊。”
说话间,她几不可查地扫了眼前方直挺挺站着的狱卒。
墨瑢晏眼尾微眯:“辛苦舅舅今晚在这待一晚,明早贺正明会一同审理此事。”
檀铭点点头,神色间有些担忧,“棠儿,你祖父祖母年龄大了”
苏若棠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舅舅放心,一会我去趟家里。”
从檀府回到三皇子府,已经是夜半时分。
翌日,天色刚亮。
踏着清晨清冷的光辉,墨瑢晏和苏若棠,以及一名留着长须的老者,早早就坐在了大理寺内。
由于王痕病重昏迷不醒,审案便由大理寺少卿寒烨代为主持。
贺正明身穿正一品官服,寒着脸坐在寒烨下首,声音冷硬,“三殿下大清早就到了大理寺卿,和三皇子妃坐在这里,大理寺少卿和目击百姓还敢说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