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笑了,笑得泪滴浸湿了面纱。
她止了笑,抬手擦去眼尾的泪,“苏逸,你死了,她也不会原谅你。”
“她恨不得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和你们遇见。”
“十年前,她是有娘疼,有哥哥爱的孩子。”
“娘死后,她比孤儿不如!她宁愿,从未有过你们三个义兄!”
“陌生人都不会伤害她,而作为兄长的你们,却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你说说,这样肮脏的你,有何资格求她的原谅?”
“又有何资格求我的原谅?”
苏若棠一会她,一会我。
轻挽听得有些懵。
苏逸却听懂了。
他眼中泪水,一滴一滴砸落下来。
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拧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苏若棠平静地看着苏逸:“苏逸,不是我不想原谅你,是我没资格,也没理由原谅你。”
话落,她转身离开。
淡雅的裙摆,在夜色中划出一抹浅淡弧度。
馥郁清甜的海棠香,在这一刻,染上了苦味。
苏逸在她转身的瞬间,双膝跪在地上。
曾被踹断肋骨都不掉一滴泪的堂堂八尺男儿,此时却掩面哭得如同迷路的孩童。
走出巷子,一抹清隽矜雅的身影,踏着月光而来。
清冷的月光洒落青石路面上,映衬在男人身后,似一幅亘古的水墨画卷徐徐展开。
周围喧嚣的一切,皆成了背景,
苏若棠撞入墨瑢晏宠溺深邃的眸光中,心头的胀堵忽地散去。
原主的委屈,她说给苏逸听了。
诚如她所说,她不是原主,没资格也没理由原谅苏逸。
但她知道,换做原主,也不会原谅苏逸。
苏若棠唇角勾起暖暖的弧度,拎着裙摆奔向踏月而来的男子。
墨瑢晏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奔赴向他的小海棠。
男人修长有劲的臂膀,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肢。
淡雅的裙摆与云白的衣袍纠缠,墨发飞舞。
“累了吧?回府休息?”
苏若棠挽着墨瑢晏的手,头靠在他胳膊上,“我想逛逛。”
墨瑢晏清润的声线蕴含宠溺:“上次说捏泥人没捏成,现在去吗?”
“好啊。”
苏逸抬眼,看着相携而去的两抹身影,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许久之后,他缓缓闭上眼,伴随着小厮的惊呼声,任由意识陷入黑暗。
嬉闹的街市,孩童嬉闹,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笑意。
捏泥人的摊子旁,坐着几对情侣,大家虚心听老翁教学。
半盏茶后。
“啊,墨瑢晏,我的头掉了!”
“快快!接住手,手又掉了!”
“腰断了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