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拿来。”武舜帝沉声吩咐。
不多时,一名小太监端着一株花匆匆走来。
良妃俏脸微微紧绷。
保养得宜的指甲,不自觉用力掐入掌心中。
苏若棠摘下一片花瓣,细细看了看。
她小脸平静地看向武舜帝:“花没问题。”
良妃听言,松了一口气,刚想跟武舜帝撒娇。
便听苏若棠继续道:“花没问题,但这花香加上良妃娘娘的鲜血,就能将远在数里外的蛊虫吸引过来。”
“蛊虫与一般蝴蝶无二,接触到花时,会蜕变为虫子。”
“娘娘再将花放在太后寝殿,哄太后喝下含有你血液的花茶,蛊虫便会钻入太后体内。”
良妃脸色有些许苍白:“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若棠勾了勾唇角,嗓音轻淡,“今日在母妃殿中见到娘娘,我便闻到了血腥味。”
“娘娘推脱说来了月事,不知娘娘可还记得?”
良妃抿了抿唇角:“不错,掌期嬷嬷那已经登记过。”
掌期嬷嬷,是专门登记宫中妃嫔月事的嬷嬷。
苏若棠神色淡淡:“娘娘是在离开贤清殿后登记的吧?”
虽是疑问的口气,但她的语调却极为肯定。
良妃死死抿着唇角,低低嗯了声。
掌期嬷嬷是宫内三代老人,油盐不进。
她只得划破了宫女的手腕,滴在月事布上,并且买通一名太医,勉强让掌事嬷嬷相信自己月事不调,所以这个月提前来了。
可那老奴才,给她登记的时间非得是她送月事布过去时。
说什么这是宫内的规矩,嫔妃发现自己来月事,要第一时间上报。
登记时间以月事布交到掌期殿为准。
武舜帝眉头蹙起:“老三媳妇,你有证据吗?”
苏若棠眸光清亮,清软的声线听在良妃耳中,恍若黑白无常手中勾魂夺魄的锁链声:
“父皇,太后体内的蛊虫被我逼了出来,这种蛊虫遇到高浓度白酒,就会丧失生命力。”
“但只要一杯普通白醋,就能让它起死回生半盏茶。”
“陛下若是不信,可找死囚来当场试验一番。”
良妃听到苏若棠的话,整个人瞬间失了气力,滑跪在武舜帝脚边。
看着她的模样,众人都明白了苏若棠说的是真的。
武舜帝垂眼,目光复杂地看着良妃,“你为何这样做?”
良妃垂了垂眼,轻笑一声,“你可记得我当初为何进宫?”
话音落下,不等武舜帝说话,她笑着开口。
清丽的眉眼间,染上少女恋爱时的娇羞。
“我早有相爱之人,父亲却因你一句——你是个清官,可愿去京城,便拆散我们。”
“父亲为了权势,抓了他,以他性命为要挟,逼着我入宫!”
“我不愿,我只想和相爱之人相守,父亲却杀了他!”
“他那么优秀善良的一个人,却被父亲射死在我眼前。”
良妃缓缓闭上眼,滴滴泪珠滑落。
她神色哀泣:“十多年了,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他满身是血,倒在我面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