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挣扎的动作顿住,眼睫垂落。
清冷的月色,投射在他面容之上,辨不清他的神色。
好一会儿,他薄唇溢出又轻又淡的音节,“我信你。”
盛寒眉头微挑:“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如果救不了染儿,他会直接送苏若棠去地府和染儿团聚。
墨瑢晏沉默了一下,目光空洞,“我除了相信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盛寒诚实回答:“没有。”
“所以你食不食言,决定权在你,不在我。”墨瑢晏神色淡然。
盛寒定定看了他片刻,忽地抬手点在他后心,输入内力过去。
“墨瑢晏,你这份豁达和心境,世间少有。”
“咳咳……”墨瑢晏呛出一大口污血。
他冷白指腹,漫不经心擦去嘴角的血迹。
随即闭眼运转内力。
一炷香之后,盛寒收回内力,淡淡开口,“这个月,你最好不要动用内力。”
墨瑢晏缓缓睁开眼:“多谢。”
话落,他摸索着想要离开。
盛寒依靠在门上,懒懒出声,“但凡你能走出这个院子,就算你赢。”
墨瑢晏扶着长廊的手微微用力。
半晌他苦笑一声,自嘲地闭上眼,“盛公子,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留在这只会给你们添麻烦。”
盛寒直接决定:“给你两天适应瞎子的生活,之后去漫城。”
“盛公子,我”
盛寒漫不经心开口:“漫城之人擅长以虫控人,那小丫头细皮嫩肉的,被虫子咬上一口”
“啧啧,估计瞬间从白馒头变烟熏肉。”
“虫子最喜欢的,都是这种香甜软嫩的小姑娘。”
墨瑢晏眉心不自觉拧起:“她叫你哥。”
“所以呢?”
“你应该保护她。”
盛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墨瑢晏,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长大,你应该知道感情是最廉价的东西。”
“兄弟相残是家常便饭,父母骨肉血亲之间,只有利益。”
“我不是她的血亲,你觉得我为何要保护她?”
墨瑢晏蓦地抿紧唇瓣。
盛寒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向旁边房间走去,“自己的人,自己保护。”
他当年如果能强硬点,把染儿从苏府带走。
或许,染儿不会抑郁早逝。
他不应该相信染儿的话,觉得苏祁会爱护她。让她留在苏府。
墨瑢晏靠在长廊上,仰起头。
骨节分明的指节,染着点点猩红。
他紧紧攥着小玉猫。
许久之后,他将小玉猫戴回手腕。
摸索着回到屋内。
墨烬冥和傅北弦等人,顺着寻到木屋附近。
“二哥,这里有迷阵。”傅北弦面上的吊儿郎当散去。
这一刻,他是那陪着墨瑢晏征战沙场的少年将军。
周身不自觉溢出的森寒之意,让得皇室暗卫和紫麟卫升起崇敬之心。
墨烬冥一身白衣染上了泥土。
他神色清冷:“天然迷阵被精通懂五行八卦之人改动,加上常年毒瘴,大家小心一点。”
沉时细细观察了一番周围树木,脸色凝重,“二殿下,傅公子,这布置迷阵之人能力太强,我们无法破阵。”
傅北弦不甘心:“崖底我们都找遍了,唯独这片林子。”
只要一天不见到表弟和表弟媳妇的尸体。
他就不相信他们死了。
墨烬冥面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