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和沉斐愣住。
见二人不动,墨瑢晏垂眸,摊开掌心。
看着掌心中明显的纹理,音色似从高山雪域而来,缥缈清寒,“为何不说?”
无头无脑的四个字,沉斐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回道:“说什么?”
抬眼间,恰好对上一双淡而清寒的墨眸,温润清雅的贵公子,好似在瞬间化身成雪山冷域主宰一切的神明。
无情无欲。
沉斐一个激灵,历来缺根筋的脑子瞬间反应过来。
他垂下头,额间沁出冷汗,“当年商小姐将兰花交给属下,说是婉贵妃吩咐。”
“然后,商小姐担心殿下没种过花,便与属下一同来了三皇子府。”
“恰好您在府上,便与商小姐一同种花”
墨瑢晏眯了眯眼尾,阳光模糊了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容,听不出声音里的喜怒,“拿去喂猪。”
商汝嫣
敢算计他,还成功的女人,她还真是第一个。
商汝嫣故意误导沉斐,偷偷将玫瑰花种带进三皇子府。
而自己则以为母妃送来的是兰花和玫瑰花种。
想着种死了母妃会哭,也就同意和商汝嫣一起种。
而府中下人,看他和商汝嫣种了玫瑰,还种在松雪院,便也就认为玫瑰是他和商汝嫣留下的共同回忆,极为用心管理。
所以,三皇子妃让沉时拔了玫瑰种西府海棠时,沉时才会犹豫。
而三皇子妃,也误以为这些玫瑰,是他和商汝嫣的回忆。
才会说出不把西府海棠种在这片土地,就扔了西府海棠的话。
沉时跪下,道:“殿下,沉斐不是故意的,属下这就将玫瑰拿去猪圈,请殿下轻点罚沉斐。”
墨瑢晏抬了抬眼,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一会儿,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低声喃喃,“小海棠,又醋了”
沉斐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盯着那残败的玫瑰,欲哭无泪。
他求助地看向沉时。
沉时瞥他一眼,试图继续求情,“殿下”
“种花吧。”轻飘飘落下三个字,墨瑢晏将桂花酥放回屋中。
在沉时和沉斐,以及一众丫鬟小厮震惊的目光中,修长手指拎起花铲。
深灰色的花铲,愈加衬得他冷白的肌肤白皙温润。
墨瑢晏慢条斯理地拿起花铲,冷冷看向呆愣中的沉时,“还不动手?”
沉时恍恍惚惚站起身,指挥丫鬟小厮迅速将玫瑰清理干净,连一片叶子都不落下。
沉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拎起手边的铲子,刚铲了两下,尾椎骨一阵生寒。
他愣愣地抬眼,直直撞入一双清寒凉薄的黑眸中。
“放下。”
沉斐下意识放下手中铲子。
金色的阳光下,清冷矜雅的白衫男子,水袖卷起,露出连线条都透着衿贵的手腕。
他骨节明晰的长指,捧起一株粉白的西府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