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其他地方已经是秋天,海南省却依旧还留在夏天,阳光明媚,海风轻柔,沙滩洁白。
今天是周六,也是中秋节,身为近两年经济发展最快的海滨城市,华宁市的人民普通手上都有点小钱,不是去海滩集市冲浪玩沙子,就是去黎氏百货公司逛街购物。
百货公司旁的舒心点心铺门口也大排长龙,除了传统的广式月饼礼盒,今年全市三个门店还同步推出了时令的鲜肉月饼。
听说是点心铺韩老板专门跑了一趟沪上,从老字号光明邨谈了联名合作,培训了十几个师傅,又新铸了铁盘锅炉,每日现烤现卖。
吃过的人说,那月饼皮薄的和绵纸一样,肉馅也莹润多汁,配合着这飘扬了两条街的香味,别说多馋人了。
为了让排队的人开心点,点心坊还订购了不少小小的手提灯笼,都是今年的属相,小鸡形状的,不管买不买,只要领了排队号码都人手一只。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提着小鸡灯笼的大人和小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
不同于外头的欢声笑语,旧码头这边就显得冷清寂寥了许多。
十几条破旧货船被铁链连在一起,上百号无所事事的青壮年在岸边和船边徘徊。
这些人个个身强力壮,只是脸上戾气十足,看着就不太好惹。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个子男人在人群中灵活的钻来钻去,走进了一艘最大的货船。
“咳咳咳...”
一入船舱,扑面而来的烟味就呛的他不停咳嗽。
一个身高马大的大块头见状,作势要帮他拍背,拍在他后背的手却暗暗用力,让小个子男人咳的更厉害了。
他脸色苍白,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咳出来了,怕自己承受不住,只能虚弱向着船舱中间正在搓着麻将的男人求助。
“辉哥!辉哥!救我!”
不过他的嗓子似乎受过伤,嘶哑的声音在满船舱的麻将声中,显得毫不起眼,辉哥更是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直到小个子男人咳出一大团血来,大块头才放过他,任由他半走半爬到了辉哥身旁。
“咳咳咳...辉哥,我打听到了!”
王辉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大半张脸都被烧伤的男人,不耐烦道。
“田武良,你搞什么啊?这么慢吞吞!会不会办事啊?”
“对不起,辉哥,酒楼今天开业,我在后厨帮忙,不好溜出来,所以耽误了一会儿,而且您也知道,我的腿...”
这人在监狱里经历了一场大火,浑身烧伤,腿也瘸了,走路是慢了些。
辉哥叼着烟,不耐烦的搓了搓麻将,烟灰弹到田武良脸上沟沟壑壑的伤疤上,他却浑不在意,
“继续说,打听的怎么样了?”
田武良强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攥紧拳头开口说道,
“如意酒楼开业,那个姓雍的女人早就已经在现场,她在电话里也确认了,黎舒心已经带着家眷搭船过来,预计十点钟就会到酒楼。”
“好!好好!太好了!”
辉哥站起身来,狠狠将手中麻将丢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两人jian女人,我们王家得罪了她们俩,搞得现在一单生意都做不了,这么多兄弟一起喝西北风,她们倒好,搞那么大一栋酒楼来吃吃喝喝!这次非得给他们一点教训不可!”
听着他这么说,田武良也笑的开怀,落在脸上沟壑的烟灰随着他狰狞的笑意蠕动,像是黑色的血液流动一般。
“辉哥,咱们定的盒饭送到了!”
听着手下兄弟汇报,辉哥也不废话,拿起一盒盒饭,跃到桌子上,打开来冲着船舱里几十号人喊道。
“好!兄弟们听着!今天有大肉吃!一人一盒,吃完之后都抄家伙准备打仗!今天给那两个臭娘们一点教训,再砸了他黎家的那几处产业,以后这华宁市的工程还是咱们兄弟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