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三两月,眨眼便过。
相府门外又挂了红灯笼,放了炮竹。
程风在外头是有自己的屋子的,虽说平常都跟在苏明樟时候当差,但是并不是住在相府。
他对房产离相府不远,只隔着一个街巷,因着要娶媳妇,所以里里外外修整一个遍。
八月初八那日早上,他是从自家骑着马来相府接青姝的。
不知道的百姓还在人群中瞎问,说是这去相府接亲,能接谁呀?
众人都知道,相府过去只有苏明樟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去相府接亲,总不能把相爷的媳妇接走吧。
百姓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相相府还有什么别的女眷。
最后也不知是从哪里走路了风声,有人道:“都别猜了别猜了,我告诉大伙,这娶的啊,是相府的婢女,说是婢女,但跟夫人也算是情同姐妹呢!”
这样一传闹,青姝直接成了满洛阳大户人家婢女们羡慕的对象,那些规矩森严的人家,主仆之间分的明确,何曾见过这样的主仆关系?那下人还不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那些个摊上脾气不好的主家的,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腿跪的久了走路一瘸一拐都是时常有的。
这主家当娘家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江蕴是亲眼看着青姝被程风迎走的,看着青姝上轿子的那一刻,她才有几分明白了当时外公的感受。
明明是件喜事,明明之后也可以日日相见,但是那一刻就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许是氛围使然。
程风是个酒量不错的,当日喝了不少,夜里去见青姝时,胆子很大,也有些莽撞,直到将人扑倒到床上后挨了一巴掌,这才勉强清醒了一点,但毕竟是个习武之人,又血气方刚,那你还是苦了青姝。
次日,青姝根本不想下床,因着程风那厮喝了酒多少有些不受控制的原故,青姝的状态比江蕴差些,最后还是隔了一日才回相府的。
虽说江蕴同她说了,可以给她多几日休息,毕竟新婚,相府里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伺候,她不必操心。
但青姝依旧是急着回去。
不是为了当差的,是为了去闲聊八卦的。
她总算是知道江蕴那段时日时常脖子上一片红印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她那时候心里还担忧江蕴,怕那些痕迹疼的很,但自己也经历了,却发现倒还好,那些痕迹不疼,痛苦的是腰腿。
她平常实在是锻炼的少,这腰腿之力本就薄弱的很,对上程风,只有受着的份。
青姝在江蕴房间里,喝了一口茶之后,气鼓鼓的把茶杯搁到桌上,“就是个武夫,半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头一夜还吃酒吃了很多,还是挨了我一巴掌之后才勉强清醒点,但是清洗不了多久又犯糊,我后面是掉了眼泪,他才有点人样。”
青姝在江蕴面前口无遮拦,江蕴听了忍俊不禁。
“他新婚夜也挨了巴掌?”
青姝点点头,忽而又愣住,“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说相爷也……”
江蕴道:“程风真是跟这个主子跟久了,就连这待遇都那么相似。”
新婚夜挨巴掌的待遇。
青姝震惊地瞪了瞪眼。
不是,相爷挨巴掌,那跟程风挨巴掌能是一回事儿吗?
青姝心中惊叹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补了半杯茶水喝下,又道:“早知道,我也不让他喝酒了。”
江蕴道:“你什么时候不让他喝酒都成,片片成婚这日是拦不住的,你一个人拦着,我有千千万万个人要他喝,还会拿着吉利的名头来压他,就连相爷当初有正经理由的,都新鲜被逼的要喝,这点你就别怪他了。”
青姝抿了抿嘴,道:“我也不是要怪他,就是我……我被折腾的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