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樟一见到他就知道是什么事。
顾安小声到:“姐夫,书还没给你呢。”
他说着把怀里的书往外掏,苏明樟慢慢把它拎到里面去,顾安像是被拎起来的小鸡仔,两腿在空中晃啊晃。
“姐、姐夫,怎么要到里面去呀,这书见不得人吗?”
“他们喝多了,我怕他们吐到书上。”苏明樟随口胡诌道。
顾安还真就信了。
他被放下之后,掏出书放到苏明樟手上,“姐夫,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哦。”
“会想法子让你出洛阳玩的,去吧。”
顾安乐呵呵跑走了。
他不方便上大人的席面,身为男孩子也不好到江蕴屋里去陪着,所以刚才就待在伙房。
但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就打算今日都待在伙房,他发觉相府的张厨子实在是个顶顶有趣的人,跟他在一起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顾安跑开之后,苏明樟将书藏好,又回到座位上,见几人喝的正嗨都没怎么注意他了,便又再次开溜。
实在是他心思就不在这桌上。
这也不能怪他,他不能喝酒,本就少了这许多乐趣,再加上今日早上匆匆一瞥江蕴上面下的姿色,脑中便不断反复出现那张脸。
这平日里白净素雅的,难得画一回明艳的妆容,实在是太能勾起男人的好奇心了。
苏明樟看了看这天色,这才是午后,晚上还有一顿席面,要熬到晚上之后才能见江蕴,实在是煎熬。
苏明樟想着,趁着现在开溜得空,去过问江蕴一句有没有用午膳总没关系吧?
怎料都快要走到了,却见到喜婆提着食盒走来,一看就知道是给江蕴送饭来的。
喜婆见他往那个方向走,就猜到了这新郎官心里在想什么,便赶忙好心劝道:“相爷,你若是现在又进了新娘子房里,等会又出来,晚上再进去,这可不是个好兆,这喜气福气都被您这开门关门的漏出去了,还是按照规矩来好一些。”
苏明樟停住了脚步。
他当然知道这些规矩只是嘴上说说的,无非是好寓意好兆头而已,并不像是朝堂律法或是公序良俗那样的规矩,这种寓意兆头的规矩似乎是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分量的,但偏偏就让他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人停住了脚。
他斟酌再三,还是转身离开,离开前跟喜婆交代了一定要让江蕴好好吃饭,若是困了眯一会儿也无妨,万万不可太累。
喜婆笑着道:“相爷放心就是,不会让新娘子给夜里留着精力嘞!”
苏明樟知道喜婆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虽然说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但不是主要的,更多的还是不想让江蕴太累,仅此而已,但他也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又回到前面去。
他不信一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但今日里就是听不得什么喜气福气漏出去这样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信一次也无妨。
苏明樟就这样熬到了晚上,其实在后来的时间里,他发现萧煜之来了还是有好处的。
他不像官员们那样,要么太拘谨,要么说话太假,要么喝多了开始嚣张发疯,因为他不喝多也会嚣张发疯。
但萧煜之的风言风语还是会比较有意思,有时候当逗个趣儿,也能松快心情,当然前提是他不在他面前故意说一些跳脚犯贱的话。
晚上的席面也摆出来之后,萧煜之也醉的差不多了,拉着几个平时行事庄重沉稳的吏部官员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苏明樟今日反正是随他们去了,看着这天色黑下来,他脚步一迈就往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