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柳儿。
当时他查过周边的人衙子,查过流浪街头的女子,甚至连饿死街头的尸体也查,都没找到人。
面对苏明樟这个问题,柳儿有些回避。
事实上,她在苏家大房还没落难的时候,就已经被赶了出去,因为她怀上了大房公子的孩子。
她原以为自己能尽快得到个妾室的身份,但不曾想大房的当家主母比二房的狠上一万倍。
二房主母虽不同意儿子娶自己,但也只是苦口婆心劝说,而大房的主母则是直接深夜让人把她绑了,扔到了当地花楼的后门处,换了二两银子回去。
她本就是被大房买来,去接近二房用的,又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大房主母一心想让苏家往上爬,怎么可能容忍这样大女子被收房?还母凭子归?她呸!她会缺孙子吗?
而柳儿进了花楼之后,鸨母才知道她是个肚子里有货的,觉得二两银子都买亏了。
柳儿被拿掉了孩子,然后郁郁寡欢,调整修养了好一段时日后,被迫换了花名,然后开始赚银子活下去。
因着她是个掉过孩子的,姿色也不顶尖,自然身价低,伺候的也都是些没有身份地位的客人。
她日日关在房中,客人事了后睡一夜匆匆就走,与她所谈也只有一些男女之事再无其他,久而久之,她近乎与外界隔绝。
过了几年,模样和身体都憔悴了,才得以用自己攒了多年的银子换了自由,然后嫁给了一个那方面有缺陷的普通男子,当他的遮羞布,自己也有口饭吃。
再然后,就被江湖人抓了。
而苏明樟当时哪里都查了,但唯独没有查任何花楼,因为他与柳儿的初见,便是柳儿哭着拦下马车,说自己被卖到花楼,宁死不屈逃出来的。
在过去的苏明樟眼里,柳儿就算是死了,也绝不会落入风尘,所以查花楼,便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自己情感的侮辱。
如果其他地方查不到,他更愿意相信柳儿是早就死了,说不定还是因为以为他死了,然后殉情的,这个想法冒出来时,他很愧疚。
过后,苏明樟在朝政上日渐繁忙,他觉得柳儿大概率死了,于是将心中这件事搁下,没有再去查过。
柳儿略微紧张地捏了捏薄被,她不论用什么借口,都不能说自己进过花楼。
苏明樟见她不说话,用疑问的语调嗯了一声。
柳儿掩面,“公子,过去的日子……太苦了,柳儿不想提,但是公子问了,我也就说上一嘴……”
“当年,我们都被大房的人带走了,大房公子对我……”
柳儿说到这里,用袖角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总之,为保清白,我是钻了狗洞逃出来的,逃出后,流落街头,以最低的价钱去给人家做苦工,我甚至都不要工钱,只要两个馍馍就好……”
后面站着的青姝听了又忍不住了,再次用极轻的声音跟江蕴道:“我怎么感觉她说的是我,分明只有我钻狗洞逃出来了。”
柳儿接着道:“公子来找我时,我早就在旁人院里干苦活许久了,我知您也不能满城挨家挨户搜,我不怪您……”
青姝:???
“她说她不怪相爷?我没听错吧?”
这句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