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恨所有人。”
江晗突然来了这样一句,七兰吓得原地愣住。
江晗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所不妥,回头道:“不恨你,你放心。”
七兰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跟着她走。
江晗反复琢磨自己方才说的话,依然觉得不恰当,于是良久之后,她又解释道:“似乎恨所有人,恨我爹娘,恨弟弟,恨江蕴,恨宋珩,恨苏相……但似乎又没有那么恨了。”
她厌恶一切,但都不如以往那么强烈,强烈的想喊叫,想摔东西,她此时只是平淡的表达。
七兰不太懂,只是应和了两声。
两人又是走了许久,直到天边微白,远远可以看见城门时,江晗突然又道:“我是恨我自己。”
这话七兰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不知江晗为何会这样讲。
江晗自己也不知道。
七兰想了想,只能拿些佛语来做安慰,道:“福来福走皆是命数,此时失意,姑娘还有以后呢,且看江蕴那样都能将日子过好来,姑娘定然不比她差。”
七兰的这通安慰还算有点效果,“是命数吗?或许该去问问菩萨。”
江晗喃喃后,又道了一句:“不提什么比不比谁差了,尤其是她。”
“她”指的是江蕴。
江晗此刻一点都不想比,过去有多喜欢比,此刻就有多排斥。
“有什么好比的呢,过自己的就是了,都是差不多的,都是爹娘的弃子。”
江晗丧气地说着,走出城门后,道:“方才既然说到命数,那就寻座庙去吧,去拜拜,去问问,问问我之后是什么命。”
她有了目标,七兰就来了劲,道:“奴婢去问问哪里有庙。”
此时已有些早起赶集的农户在路上,七兰问了几人后确定了方向,道:“姑娘随我来。”
余太后因着那一封信,彻夜未眠。
薛睿的信中让她解决苏明樟带去的萧门人,他知道薛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让她这样做。
因为众人皆知,从苏明樟手中去杀人有多难,上次江蕴被伤了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而那些萧门之人,本就是被当作重要人犯被严加看管的,没有什么空子可寻。
再加之答应自己妹妹给江太傅找差事立功,两件事情撞在一起,一夜过后,天亮之时,她总算有了点想法。
既然两件事情撞到了一起,那就让两件事变成一件事,然后相辅相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