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抬头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你为什么不高兴?”
江蕴道:“因为你阴晴不定,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是带着何种心态来这样对我,是将我当做了故人,还是单纯觉得好玩,又或是当宠一宠小猫小狗什么的。”
她习惯性地实话实说。
苏明樟前几日还在马车中那样欺她气她,现在又想干出亲自给婢女喂粥这样离谱荒诞的事情,今日好明日坏,今日白明日黑,江蕴可跟不上他的节奏,不如当个最最纯粹的婢女来得简单,不用费劲脑子去想:今儿主子又发的什么疯?
苏明樟显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点,问道:“我是何种心态宠着你,这很重要吗?”
在他眼中,她多少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蕴道:“当然重要,不然我浑身难受。”
苏明樟一本正经问道:“那你方才说的三种心态,你心里接受哪种?”
江蕴倔道:“我一种都不接受。”
苏明樟:“……”
他有一种被戏耍了都感觉,看着咕噜咕噜很快将一碗粥喝见底了的江蕴,道了一声:“矫情。”
江蕴也不与他反驳,人与人之间互不理解本就是常态,大抵在苏明樟这样的高位者眼中,他随随便便的一点宠爱,她都该感激涕零的。
她矫情,那他就更矫情。
江蕴没了跟他争执的心思,反而满脑子都是方才顾知延说的想收她为徒一事。
苏明樟帮她拒绝了,说是她对医术没有兴趣,虽说说的也没什么问题,但她心中总觉得有些可惜。
那顾知延说她像他某位故人,江蕴虽不知是谁,但总冥冥中觉得那老郎中有些亲切,且……她虽对医术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排斥,话说技多不压身,更何况是这样救命的行当。
于是她突然转移话题道:“相爷,我能去学医吗?”
苏明樟扫了她一眼,“你感兴趣?”
江蕴道:“一点点。”
苏明樟半点儿不信,道:“你是想离开我?”
江蕴一副老实模样,“方才顾郎中也说了,他收我为徒,不会让我离开相爷。”
她表现的越是老实,苏明樟就越是觉得可疑,他忽而凑近了些问道:“为什么突然愿意学医了,嗯?”
江蕴觉得这种情况就是要稍稍讨好一下苏明樟,于是道:“我想着学了医,在相爷身边也能更好地照顾,相爷先前犯胃疾时,我都帮不上任何忙,现在想来很是愧疚……”
“这么说来,你现在是对我越发上心了,还要特地为了我去学医术?”
“嗯……”
江蕴心虚地点了点头。
苏明樟一针见血道:“可这与你方才的反应很矛盾。”
“不矛盾的,我对相爷上心,那是应当的,但相爷对我无需有旁的什么……”
苏明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们上次在马车中都已经那样了,你现在来同我说这种话,不觉得是在欲拒还迎吗?”
“你是将我那次同你说的话都忘了吗?”
“你觉得我是同你闹着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