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刚踏入苏明樟屋中,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桌上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温着热酒。
苏明樟有胃疾,本不能饮酒,今夜留卢太医用膳,卢太医与赵辰康都饮了酒,不过看苏明樟却看的很紧,说什么也不让他碰那冷酒。
所以他们走后,苏明樟自己喝。
说他遵医嘱吧,他喝了酒,说他不遵医嘱吧,他却也没有喝冷酒。
但江蕴见了还是说了一句:“相爷若是有胃疾,那不该饮酒。”
可自打她进门,苏明樟就没看她一眼,此刻听到声音,目光也没转移,江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那套折叠整齐的喜服。
烛影昏黄,他就这么一人坐在桌边,穿着一身随意的素色常服,却盯着正红色的喜服发呆。
侧颜本就精致如雕刻,此时一动不动,更似一件上乘雕塑,
可若看的细些,便可看见他眉眼间有几分醉意,醉意中有掺着些许落寞。
江蕴见他这样,略微晃神。
而后他不回话,她一时间有些无措,没忍住又稍稍走近两步,见他手上还握着什么东西。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苏明樟开了口。
“阿蕴”
“奴婢在。”
他目光终于移动到她脸上。
江蕴看着他,等着他吩咐。
然苏明樟并未言语,只是把面前的酒盏推到了离她近的那处桌角。
江蕴看了看满杯的酒水,问道:“我喝?”
“你坐下喝吧。”
江蕴笑笑,“我不会喝,相爷可是有烦心事?”
苏明樟道:“你这差事当的属实轻松,吩咐的不做,反倒问起我的私事来。”
江蕴:“……”
她也是好意关心罢了。
但想想这些日子的差事确实轻松,苏明樟待她也的确宽松,有时竟还会有几分温和。
罢了,一杯热酒而已。
思及此,她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咳咳!咳……”
江蕴猛地咳嗽了几声。
她从未饮过酒,先前看江太傅在家待客,偶尔喝酒时,几人都是举杯相对,而后一饮而尽,她不过有样学样,却差点被呛死。
苏明樟从醉意中微微回神。
他让她喝,没让她喝这么猛,不知道的以为她干完这杯要去做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