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定的日子。
三月七,江晗嫁入相府。
三月八,宋珩斩首示众。
江蕴看着府中来来往往布置的下人,嘴里喃喃道:“你说这好事怎么都凑一块儿了呢。”
苏明樟走路无声,也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哪些好事?”
江蕴讪讪笑道:“自然是相爷成婚和宋珩斩首。”
苏明樟垂眼看着那盘着简单发髻的脑袋,阴沉沉道:“前者算是好事吗,你不是与她关系很差?”
江蕴点点头道:“凡事有失必有得。”
虽然江晗碍眼,但是她若真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因,同住一个府她也更有机会套话。
虽然怎么套话她还没想好,但毕竟人来了,机会就来了。
苏明樟听她说话摇头晃脑的,继而问道:“失了什么,得了什么?”
“额……”江蕴想了想,道:“我失了快活日子,相爷得了美娇娘。”
苏明樟:“……”
他觉得人若是不会说话,还不如沉默。
少顷,他转身坐到桌案边,道:“放心,她来了后你的日子照样能快活。”
江蕴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回选择了沉默。
三月七。
早春光景,新芽渐出,但倒春寒的日子,与寒冬腊月一般都冷得让人缩脖子。
若是娶妻的排场,自然要苏明樟亲自去接,但是向来早起的人今儿却睡过头了。
江蕴早早起来,捧着喜服等着给他穿衣裳,然屏风那头没有半点动静。
“相爷?”
“……”
“相爷还没醒吗?”
江蕴一边问着,一边悄咪咪探了半个脑袋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厮早就醒了,两眼睁着望天花板,感到屏风后的人影探来,他也随之改了视线,与江蕴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
江蕴巴扎了一下眼睛,谁也不说话。
后来江蕴算是看明白了,他根本不打算去接亲。
下江晗的面子,她巴不得,于是她很配合地回身叹了一句:“唉,果真是还没醒呢。”
随后他放下喜服,开门对外头候着的人道:“相爷昨日太疲惫,今儿还没醒,你们去接人就是了。”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不是,相爷昨儿个累啥了?”
这回不等江蕴开口,程风就冲过来把他们往外推,“去去去,相爷日日殚精竭虑,忙的都是家国大事,接个女人这种小事还要劳烦他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