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午后止了雪,天色放晴。
江蕴本被青姝命令扫雪,但没扫两下就被苏明樟唤进去伺候笔墨。
江蕴站在桌侧,见他桌上纸卷信折颇多,可见朝中多事都要过他之手。
他扔给江蕴一封拜帖,江蕴打开一看,便知是宋珩的字迹。
宋珩给她写过无数诗文情信,那幅工整隽秀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他在里中写道,他新任位吏部侍郎,得知苏相曾想查阅吏部官员档案无果,他过会亲自带档案宗卷来奉上。
江蕴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个借口,而来相府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为了她。
想从苏明樟手里要人,总得把姿态先摆到位了,她爹江太傅是低不下这个头的,于是这任务就落到了宋珩身上。
江蕴此时才明白过来,今日苏明樟把她带在身侧,为的就是抛饵,等着他们自己上钩来。
她把请帖放回桌案,问道:“相爷以为如何?”
“他是为你而来”,他说着抬手,两根手指在砚台旁轻点了两下,示意她磨墨。
江蕴照做,苏明樟又忽而道:“与他断干净了吗?”
“什……什么?”
江蕴一时没跟上他对思路。
苏明樟道:“宋珩。”
江蕴敛眸,语调清冷道:“不过是以前有过婚约罢了,如今我已嫁他将娶,早已没什么情分。”
话落,苏明樟侧头看他。
分明是极美的桃花眼,可却满是冷肃,江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他这样看着,手中的墨块一松,在砚台里滑了一下,溅起了一点墨汁到她指上。
“你已嫁?你嫁谁了?”
“我嫁……”江蕴话出口就发觉自己错了,她赶忙改口道:“奴婢未曾嫁人。”
她现在是相府奴婢阿蕴,不是后宫江太妃。
“记清自己的身份。”苏明樟今日第二次说这句话
“奴婢知错。”
见墨磨得差不多了,苏明樟执笔写信。
手指修长,掌背骨感,下笔极有力道,字迹不羁,略显缭乱但锋芒毕露。
字如其人,狂妄而难以捉摸,如此一对比,便显得宋珩的自己只顾虚态,毫无气节,很是小家子气。
江蕴浅浅扫了两眼就别开眼,识趣地不看他所写内容。
“主子,吏部侍郎宋珩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