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的救援,后来上级也授予了石鸿章奖章和证书,甚至还上了市里的报纸。
他躺在病床上的半个月,无数的惠安县人民,都来看望他,尤其是那些被救援的人,更是带来了鸡鸭,猪肉,自家种的菜,养的鸡下的鸡蛋来看石鸿章。
苏苗翠原本以为老石看到那证书和奖章的时候会很开心,说不定会摆出来呢,毕竟当初报纸出来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还看了好几遍,最后还将报纸保存了。
但事实上,在出院了,石鸿章就将证书和奖章以及报纸都封存在柜子里。
记得当时石鸿章是这么说的:“我是人民的公仆,保护人民的身体和财产安全是我应该做的,这些是国家和人民对我的信任和肯定,我知道就好,但我不能骄傲,也不能懈怠。我还做得不够好,我得争取努力做得更好。”
而在后来的十几年里,石鸿章也努力做到了。
但他的身体却不是很好,尤其是经常出去走动视察,经常熬夜伏案写东西,导致他的眼睛不好,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脊椎就更加不好。
疼起来的时候,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整宿整宿睡不着,雨天的时候,就更是像得了风湿般刺痛,眼睛也开始模糊了,时不时流泪,迎着风更是会痛。
苏苗翠和在外的儿女们多少次让石鸿章退休,去城里生活,看病安享晚年。
可石鸿章啊,就是割舍不下这片土地,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再次带着石鸿章来做针灸,年轻的小陈医生对他们都很熟了。
“石伯伯,你不能再久坐了,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不然这脊椎的毛病会越来越严重,最好的话,是能去大医院,长期地治疗……”年轻的小医生絮絮叨叨的,语气很是亲切,也明显带着担忧。
这小医生,是以前曾经被石鸿章救援过的惠安县某个家庭的孩子,考上大学,研究生,原本可以留在大城市大医院当医生的,但他还是选择了回老家的小医院当生。
他觉得,老家这边,更加需要他。
对于当初救援了他们家的石鸿章,小医生也是感激的,自从他来了老家医院就职了,每每石鸿章需要针灸,都是他来治疗的。
一来二去就更加熟了。
只是,小县城的医院,毕竟医疗资源有限,他和其他医生的医术也是有限的,所以才会劝着石鸿章去大城市治疗。
苏苗翠听着小医生的话瞪了默默低头装作听不到的石鸿章一眼,叹了口气,道:“小陈啊,这话我也跟他说了很多遍了,可是他根本不听啊,要不你和他多说说?”
事实证明,石鸿章固执得很,也是不听小陈医生的劝说。
从医院出来,苏苗翠的情绪不是很好。
“你说你,这么辛苦干嘛,就不知道自私一点,不知道为自己着想一点。”
“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你是有涨了多少工资吗?还是能为自己谋多少利?又或是上面记得你的功劳,苦劳?”
“没有,都没有!”
“苏苗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第一次,石鸿章低吼了妻子。
苏苗翠红着眼眶,怔愣了下,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口不择言了,不该说那些话,“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我只是……”
下一秒,苏苗翠就被抱住,听到丈夫的声音在耳边微微叹息,“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吼你的。”
苏苗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