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时煜神色倏然沉了下来,他眉头紧皱,看着闻秋秋的这身装扮,他冷声质问道,“你这手链怎么回事”
闻秋秋见着他这般模样,有些无措地向后退了两步,她咬了咬红唇,小声道,“这,我觉得绾绾的手链很好看,这是我娘送我的”
阎时煜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提起手中酒坛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间,辛辣的酒水流过他的下巴,随着他喉结的滚动缓缓地没入他的衣袍之中。
闻秋秋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哽咽,她忙拦在他的身前,小声哀求道,“阎大哥,你不能再喝了你再这样喝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阎时煜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闻秋秋,踉跄着走回房中,“你别管。”
闻秋秋见状气的跺了跺脚,她有些委屈地唤道,“阎大哥你不能这样”
看着阎时煜踉跄的身影,闻秋秋咬了咬红唇,自从阎大哥这次回来之后,他便突然闭门不出,只整日里饮酒买醉,无论谁来都不见。
哪怕她没有特意去看,都从那些弟子口中得知了大半,林江绾并没有死闻秋秋难免有些心烦意乱。
正当她还欲再说之时,只见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修猛地踹开院门,数名黑衣侍卫满目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刺鼻的酒气迎面而来,男修皱了皱眉头,神色冰冷地看着阎时煜醉醺醺的模样,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杂乱的酒坛,忍不住蹙起眉头。
闻秋秋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中年男修的面容与阎时煜有些相似,只他眉间的褶皱更深,面容紧绷,瞧着便觉说不出的压抑威严。
那暗卫见状忙单膝跪地,“宗主”
阎丞缓缓地挥了挥手,他径直看向坐在酒坛中,形容狼狈落魄的阎时煜,冷声道,“站起来。”
阎时煜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阎丞深吸了口气,他强压着心底的怒意,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动手,暗卫早已将这段时日的事情都禀报于他,连着阎时煜为了追女人被人暴打一顿也没落下。
根据那暗卫的描述,不过短短一个碰面,几招之内阎时煜便已落败,阎丞虽有些诧异,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实力。
然而诧异之后,他便也随之释然,这偌大的修仙界藏龙卧虎,那些隐匿于暗处的前辈身怀通天神通,于他们而言,阎时煜还是太嫩,他自修炼以来便顺风顺水,能有人搓搓他的锐气也好。
可他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会有这么一面,非但没有刻苦修炼,反而像是丧家之犬般狼狈地躲着买醉,阎丞的面色沉寂如水。
他并不是什么耐心丰富之人,他会推去满身事物来到此,于他而言,无非是因为他的血脉强盛,乃是他们阎家最有可能打破浩锢飞升天界,带领家族踏上巅峰之人。
他是他的儿子。
先前阎时煜便与她提到想娶个小家族的姑娘为妻,他本有些在意那林江绾出身太过低微,然而见着阎时煜神提到那小姑娘时语调轻松,周身的戾气也淡了些许,他便也没多加阻止。
只愿他开心就好。
他们剑宗实力强横,不需要靠他的姻缘来稳固势力,却没想现在竟会闹成这般局面。
阎丞踢开面前的酒坛,他撑着膝盖蹲下身,一双鹰目直勾勾地看向阎时煜,神色肃穆,“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阎时煜我告诉你,现在寮妄阁确定邪灵族的那位玄君已经苏醒,他随时都有可能率领一众邪灵踏平大半个修仙界,剑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现在这种关头你还在这浪费时间,你想死是不是”
阎时煜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阎丞眉头紧皱,他冷笑了声。
闻秋秋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将他护在身后,她强忍着心底的恐惧,直视着阎丞的眼睛,“阎大哥现在已经很难过了,求求伯父别这样说他了”
她眼眶通红地看着阎丞,小声哀求道,“您就让他缓缓吧”
阎丞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闻秋秋,当即神色更冷,他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疼爱小辈之人,更没被小辈当面顶撞过,“难过,身为剑宗之人他有什么资格难过”
“我教训他又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
闻秋秋面上血色瞬间褪去,她有些惊慌地看向阎丞,鹿眼中尽是害怕,“伯父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阎丞冷嗤了一声,懒得再听她言语,他不耐烦道,“出去。”
闻秋秋话语一滞,她有些无措地看向阎时煜,却见他眉头紧皱,根本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亦没有半分要为她撑腰的迹象。
那一瞬间,无尽的委屈几乎将她淹没,闻秋秋捂着脸颊,难过地跑出了房间。
暗卫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
见着阎时煜还要再喝,阎丞动作强硬地抢过他手中酒坛,冷声讽刺道,“后悔了你当初不好好珍惜,现在弄成这样给谁看”
“当初我便告诫你,凡事带点脑子。”
“你愿意为了个女人停留在这破地方,我不拦着你,至少那时你还在修炼,你看看你现在究竟像个什么样子”
“我要是那个林江绾我也看不上你。”若不是他的儿子,他今日非要打死这个孽障不可
阎时煜掀起眼皮,猩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面前之人,他只觉满腔的心事都被人扒了出来而后狠狠地摔在地上,无端的有些难堪,他眸底情绪剧烈起伏,似乎能喷出火来,“你派人跟踪我”
见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阎丞露出个冰冷的笑容,他的嘴角勾起,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现在应该像个男人好好修炼,将她抢回来,而不是跟个软蛋似的躲在这里,懂了没有”
“或者你也可以继续作死,说不定你死的快些,到时候赶着投胎还能当林江绾和那个男人的娃娃。”
阎时煜像是只被踩中尾巴的猫,脸色瞬间铁青,他目光阴翳地看向阎丞,面色一阵青紫,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自唇齿间挤出个字儿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