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玄之眸色黯了黯,只觉喉间无端地有些干涩,他的余光略过她伶仃的锁骨,呼吸逐渐粗重,无数阴暗不足以与外人言说的念头于夜色中滋生,不受控制地生根发芽。
直到房外传来了几道凌乱的脚步声,晏玄之方才如梦初醒,他指尖微动,松开了掌下的细腰。
林江绾亦是被那脚步声惊醒,她这才察觉到二人暧昧的动作,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她下意识地想要退出他的怀抱。
慌忙间不知她碰到了哪里,只听身后之人低低地闷哼了一声,音色中却没了先前的冷淡,尽是暗哑之色,晏玄之猛地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林江绾面色微变,只觉一个灼热之物正气势汹汹地抵在她的腰侧,在合欢宗待了几年,她早已不是什么都不知的小姑娘,林江绾连忙收回了指尖,她抿了抿红唇,小声道,“对不起”
晏玄之沉默了片刻。
林江绾顾不得晏玄之还在,忙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衣物。
晏玄之身形有些僵硬地站起身,方要开门,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又坐回了桌边的凳子之上,只动作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他只隔着门冷声吩咐道,“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厚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白发医修提着巨大的药箱,瘸着腿走到了床边。
察觉到房内骤然降低的温度,老医修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他的余光略过身侧,只看到男人交叠的双腿,他的身形高大,手长脚长,坐在那凳子之上无端地有些局促,落在地上的衣袍只看着便知晓定然极为珍贵。
气氛无端地有些压抑,那老医修清了清嗓子,只温声道,“不知二位大人要看些什么”
林江绾闻言看了晏玄之一眼,缓缓地伸出她已经红肿的脚踝,“这木枝上好像有倒刺儿,麻烦老人家了。”
那老医修只瞧了一眼,便从药箱中取出枚白色药丸递给了林江绾,“小伤,夫人不必担心,您可先服枚药丸,止痛。”
林江绾接过那药丸吞入口中,便觉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耳边的喧嚣亦是迅速退去,她方要说话,“这药”却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便已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晏玄之的目光方才再度落在了林江绾的面上,哪怕已经晕了过去,她仍是蹙着细细的眉头,似是藏着许多心事般。
只看了一眼,他便又立刻移开了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红木桌面。
那老医修已手起刀落地将那木枝拔了出来,只见那木枝上果真布着几道倒刺,他行了一辈子的医,这伤口对他来说比吃饭还要简单,他细细地为林江绾包扎好伤口,又为林江绾把了把脉搏,须臾,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老医修仔细地收好药箱,方才恭恭敬敬道,“大人,伤口已无大碍,只是她这腹中胎儿还有些不稳。”
晏玄之闻言掀起眼皮看向老医修,声音中仍带着丝沙哑,“怎么。”
老医修琢磨了下用词,犹豫了片刻,他方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方才为夫人把脉之时,发现夫人这胎月份还小,现在正是胎儿最是脆弱的时候最近二位还是克制一些,少行房事为妙。”
“”
晏玄之动作一滞,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就连房外那一直悉悉索索的声响亦是瞬间停了下来,突然听到玄君这般私密的话题,哪怕脸皮厚如他们,亦是忍不住有些尴尬,尴尬之余还有些说不出的害怕。
半晌,晏玄之方才冷声道,“知道了。”
那老医修闻言提着药箱,飞快地走出房间,临出门前,他的余光略过房内,只见那气势极强的男人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向床前,随着他的走动,地上隐隐似有霜雪停留。
落尘与一众邪灵恭敬地守在门外,生怕玄君突然发怒取他们性命,他虽没见过玄君几次,却也知晓他性子古怪阴晴不定,绝不是好相与之人,他们看管冰塬有误,还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有些怕玄君会直接杀人灭口。
他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房内之人。
厚重的木门缓缓闭阖,站在最前方的落尘忍不住偷偷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内的景象。
轻纱垂落,只见雪白的长袍随着女子的衣物凌乱地落了一地,隐隐可见满地的水渍,可见方才的战况绝对激烈
落尘的目光有些闪烁,余光略过身侧之人,却见其他邪灵亦是神色古怪,哪怕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回过神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离谱。
他们先是察觉到沉睡数千年的神灵离奇失去了元阳,而后又突然听说沉睡的玄君已与女子孕育神嗣。
他们费劲千幸万苦追着玄君的气息来到此处,却差点撞到传说中冷漠禁欲的玄君与女子迫不及待地在客栈欢好。
不得不说,每件事都十足炸裂,但凡泄露出去都足以令整个修仙界掀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