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林江绾何时变得那般小气(2 / 2)

路辰瞬间面如死灰。

闻涛与闻秋秋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有些害怕,毕竟路辰是为她才来的九域,到时若路家追究,他们也难逃其咎。

陈管事坐在树下,闭目恢复灵力,通讯纸鹤已颤颤巍巍地飞到了她的身侧,苍老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却是合欢宗内的长老,“你那里出了什么事宗主算到那里有大事发生。”

对面之人声音中带了丝诧异,要知道方才连算卦用的龟甲都直接碎裂,这么多年他们还是首次遇到这般状况。

想到那个神秘男修,陈管事也有些心慌,方才在男修那恐怖的威压下,她甚至连呼吸都随之停滞,生怕惊扰了他,她这辈子都未曾见过那般恐怖的人。

只静静地立于虚空之中,都令人不寒而栗肝胆俱裂。

陈管事将先前发生的事详细地告知对面之人,那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哪怕到现在她仍是心有戚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对面几人亦是有片刻的沉默,针落可闻,莫名地想到传说中的那个人物,他的心中一颤,又立刻打消念头,若真是他,现在邪灵族早就该闹翻天了。

那会是谁呢能引起如此大的天地异象,抬手间便令枉求骆灰飞烟灭。

一众长老看着那碎裂的龟甲,忍不住心中发怵。

陈管事抬起头,目光在林江绾与闻秋秋之间流连片刻,神色莫测,也不知那唤灵术是怎么回事看着林江绾白皙的侧脸,她似是丝毫不知自己方才于修仙界,究竟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连桥趴在林江绾的胳膊上,龇牙咧嘴地看着林江绾将药粉倒在她的腿上,那婴鬼爪牙极为锋利,她甚至可以看见自己的森森腿骨,鲜血融入他们身下的积雪,颇有些触目惊心。

哪怕疼得快要晕厥,声音都在打颤,她仍是坚强地问道,“那前辈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你是侍灵师吗你为什么会放过那个奇怪的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亏我连兜里有几块灵石都告诉你了”

哪怕她的声音极小,可周围皆是修仙之人,哪怕百米之外落根针他们都能听见,几个弟子竖起耳朵,目光微闪。

林江绾瞥了她一眼,抬起尖尖的下巴,见她还有心情八卦,这才将心收回肚子里,“你又没问过我,可能那前辈也觉得我天赋异禀,要提前抱我大腿吧。”

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

连桥磨了磨牙,“呸,你可真无耻”

“至于侍灵师什么的,你觉得我有灵石去搞那些吗”林江绾从储物袋中取出干净的布,将她的伤口包扎的严严实实。

她现在穷的叮当响,修炼所需的灵石都是她自己挖灵草赚来的,一位强大的侍灵师所需要的资源几乎到达了极为恐怕的地步,侍灵师本就是种奢侈的身份,修炼之上所需的灵符绘笔,拜师所需的大笔灵石以及后续的一切都令人望而却步。

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灵符,便是在闻秋秋手中,那张看起来普通的符却值上百张灵石。

当时的她与阎时煜方才被人追杀,满身血腥,而闻秋秋身着一袭绯色鎏金流仙裙,颈间带着硕大的天灵石,神色天真懵懂,像是坠入凡尘不知世事的仙女。

闻涛拉着她的手,嫌弃地避开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闻父闻母几乎将家内资源全部灌注到了闻秋秋与闻涛的身上,闻家已没有能力再去培养第二位侍灵师,平日里克扣她的灵石补贴闻秋秋都是常事。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那男人为何会突然出现。

至于浑婴散人,林江绾微微垂下眸子,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过往。

林江绾微微攥紧了连桥温暖的手,“他与我同样声名狼藉,你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世人向来爱为自己寻个背黑锅之人,他们编造谣言,说的久了,险些连自己都信了那些鬼话,浑婴散人周身的婴鬼几乎全是女婴,那般明显的异样,却从未有人质疑。

林江绾抬着小脸看着漆黑的夜色,一缕携着血腥的夜风轻柔地略过她的颊边。

连桥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林江绾苍白的面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白嫩的脸颊,“谣言不可信你怎样我都支持你。”

想到林江绾的遭遇,连桥忍不住再度辱骂闻父闻母,“你爹娘真是瞎了眼,拿个冒牌货当宝贝。”她怎么瞧怎么觉得闻秋秋实在讨厌,那些人都说林江绾娇气任性,可几乎每次遇事都是她冲在最前面。

那个天纵奇才闻秋秋反倒是每次只会躲在后面哭哭啼啼掉金豆豆,事了便娇滴滴地和人撒娇,柔软地像是攀附着巨树生长的菟丝花。

原本喧嚣的森林此刻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弟子席地而坐,恢复着体内干涸的灵力,他们看着满地的积雪,仍是有些感慨,方才那神秘男人得是何等修为,轻易便能引起如此天地异象

昏黄的篝火随着晚风缓缓摇曳,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夜间的寒意,时不时传出些许噼里啪啦的声响。

陆尧神色懒散地坐在个不知哪来的小凳子上,他手长脚长的,颇有些伸展不开,束手束脚的。

昏黄的光影跳跃在他的面颊之上,柔和了他眉眼间的冷色。

褚城垣直接撩起袍子坐在了他的身侧,他取出葫芦灌了口酒,一群少年皆是个顶个的俊美,不论家世修为天赋都无可挑剔,几乎所有人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

褚城垣目光遥遥地看了眼倚在连桥背上的林江绾,只见她眉眼微垂,眼尾的那点泪痣冲淡了她眉眼间的浓烈,神色间有些疲惫。

与她同来的那群弟子无声地将他们排挤在外,看起来莫名地有些可怜。

林江绾修为不差,却总是懒洋洋的,一直都有些困倦的模样,几乎天一黑便开始打瞌睡。

若是旁人,褚城垣定要说一句麻烦,可放在林江绾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还怪好看的。

褚城垣目光闪烁,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几眼,“尧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林江绾,她也没招惹你吧”他实在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他与陆尧的关系极好,不像其他人那般怕他,说起话来也更随意些。

其他几人闻言亦是瞬间看向了陆尧,满眼皆是掩饰不住的好奇,陆尧自小在琅魈域长大,向来都是爹娘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天资卓越,家世显赫,妥妥的天之骄子,平日里就像是个和尚一般清心寡欲,怎么会与声名狼藉的草包林江绾扯上关系

陆尧冷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浅灰色的眸中透着丝寒凉。

褚城垣小声问道,“不会是她看上尧哥你了吧她勾引你了”

他们这群人都知晓,陆尧这人不近女色,陆家家教甚严,族内弟子没成亲前不许与人交欢,对主动贴上来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听说林江绾水性杨花攀权附贵,放着陆尧这么个出身高贵样貌拔尖的天之骄子,她不可能不意动。

可若说陆尧真的厌恶林江绾,方才听到她有危险又怎会匆忙赶来甚至扶她一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的模样。

隔着跳跃的篝火与尘埃,陆尧捏着剑柄的剑穗,想到先前看到林江绾满身的血迹时的模样,浅灰色的瞳孔一缩,那一瞬间,心底的慌乱令他险些无法维持面上的淡然神色。

温暖的烛光落在他的面上,浅灰色的眸子难得泛起些许波澜,陆尧神色冷淡地瞥了褚城垣一眼。

褚城垣只觉背后凉飕飕的,他干笑两声,他目光闪烁地看向陆尧,“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只是好奇而已,这都不行吗尧哥”那些少年亦是眼歪嘴斜地看着他,满脸皆是讨好。

陆尧嗤笑了一声,眼睫微垂,浓黑的睫毛于他的眼窝处落下圈漂亮的阴影,他的声色莫名地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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