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袖中的梅花冷香被窗下的风……(1 / 2)

第3章

崔园是原著中薛玉霄的好友,崔明珠的府邸。

薛玉霄刚到不久,一个长发湿漉、衣衫不整的女郎就从屏风后走出来。她才沐浴出来,头发都没擦干,水珠滚滚地浸湿了身上的锦衫。

“怎么样我说裴家那位庶公子样貌不错吧。”崔明珠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身侧的小郎急忙给她挽发擦拭,她也不顾忌,坐在薛玉霄对面的竹席上,“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这样为你着想我昔年在河东郡作客,在裴家内学堂旁听过,那时他就已经生得翩翩如玉”

她是薛玉霄的好友,在书中自然也是反派,而且是几乎没有脑子的那种,完完全全地一个酒囊饭袋。

“行了。”薛玉霄道,“擦头发。”

崔明珠谁的话不听,倒是听她两句,等擦干了长发,散散地对着窗下的松风晾开,她拢了件外衣,问道“怎么看你也没那么高兴”

“高兴。”薛玉霄敷衍道,“但我这么夺人所爱”

崔明珠睁大眼眸“你转了性了中邪了别说是一个旁支的女郎,就是李氏主家的嫡生女,她们家李芙蓉过来,也不过”

“停。”薛玉霄道,“李芙蓉的帖子下给你了吗”

赵郡李氏是名门望族,虽说几年前丢了一半赵郡给鲜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氏其余的庄园土地、荫户佃农,依旧为数不少。自从皇室迁到京兆后,李氏主家也在京兆郡修建了园林,李芙蓉就是她们家的长女。

“下了。”崔明珠道,“又是什么清谈坐论,念一些老子、庄子,谈玄论道,素来是不请我去的,李芙蓉什么意思”

薛玉霄从袖中抽出请帖,掷在小几上。

“咱们姐俩还有让她宴请的时候”崔明珠抬手拿起帖子,“她向来与你不睦,这是要假借着给族姐妹出气的名义,恶心你一顿。”

就是这个意思。李芙蓉借着这么个族姐的名头,在清谈会上大大地羞辱了她一番。这是书中一笔带过的背景板剧情。

崔明珠道“我们没必要去,只当没看见,看不上她这筵席。”

从前就是这么说的,但这次不同。

薛玉霄打开帖子,指了指其中的姓名,道“她请了你的三姨母去,说是指点晚辈。”

崔明珠登时一愣,头皮发紧。她姨母可是正儿八经的崔家长辈、朝廷官员。她连忙翻看请帖上的字迹,脸色一垮,脸埋在小案上,抬手抓住薛玉霄的袖子“吾命休矣。三娘给我找个风水宝地,择日埋进去就是了”

薛玉霄道“你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添油加醋地说这事,我是外人,可你当日在宴会上将裴郎君介绍给我,可是有目共睹,我还包了酬谢媒人的谢礼给你。”

崔明珠半死不活地道“就当我已经被姨母打死了罢。”

“这可不行。”薛玉霄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抢救出来,“只要我们前去,赢下这场清谈辩难,就算做了些荒唐放诞事,也就从恶事变成美谈了。”

崔明珠抬头看了看她,伸手覆上薛玉霄的额头“婵娟,你是中风发热了不成”

薛玉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崔明珠喃喃道“你我唯一看下来的一本书,是风月小说闺中记,要怎么赢她,靠床笫上的奇技淫巧么”

薛玉霄嘴角一抽,把她的手打落下去“真是不学无术啊。”

崔明珠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神里透露出一句“你不也是吗”

薛玉霄扶额缓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只说想不想赢”

崔明珠道“自然是想。”

“好。”薛玉霄起身掸袖,跟她道,“届时我坐在你身后,带一名家中誊抄典籍的女史,将答案写在纸上悄悄递给你,你只要读出来就行了。”

崔明珠十分怀疑地看着她。

薛玉霄心想,要不是书中写这场辩难后,你一怒之下带了三十个家兵将李芙蓉斩杀,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她顶着崔明珠质疑的目光,淡淡地道“薛家府上的客卿、文掾,能者辈出,你不要操心。”

崔明珠脑中一动,双眼亮起“你要让客卿化妆成女史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这是集结整个陪都青年女郎、官家娘子的清谈会,她们口舌之利,寻常客卿恐怕等等,别走啊薛娘,你还没说裴小郎君的滋味儿如何呢”

大祸临头还想着这事,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女。薛玉霄正要登上马车,见她锲而不舍,脚步一顿,回头道“你真想知道”

崔明珠凑过来“这话说得,咱们姐俩谁跟谁啊,这叫青梅旧友,区区男人的事儿,什么时候不分享两句”

这家伙

薛玉霄稍稍低头,在她耳畔道“裴饮雪他”

崔明珠聚精会神,听八卦的眼神都快要亮起来了。薛玉霄话音一停,趁其不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儿。

“哎薛婵娟”

薛玉霄挽袖上车,撩起马车的小帘,晲了她一眼,语调清淡“少跟我提裴郎。“

说罢便走了。

崔明珠捂着额头,才缓过神儿来,她望着薛家车马的背影,“啧”了一声,念叨“那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怎么突然看不懂她了,莫不是撞邪,让哪路孤魂野鬼上了身”

薛玉霄在马车上捋顺了思路。

她穿在故事的开头,此刻的女主还远在赵郡,但这不代表京兆就一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李芙蓉所办的清谈会。原著故事里,崔明珠一怒之下将李芙蓉斩杀,这是崔、李两家彼此争斗、不死不休的一个重要导火索。如今的天下是皇室和门阀士族共同把持的,这两家结成死仇,让东齐的很多力量都消耗在了内斗当中。

其次,则是即将到来的京郊动乱。

书里没写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只是说吃不起饭的佃农对主家进行了劫掠,这一小股农民起义很快被镇压了。但训练私兵、熟悉薛家的土地账目这些林林总总该做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她不喜欢手无寸铁地应对“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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