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林却说,此人先前还在工部和吏部待过,后来才到的户部。
楼勤口才好,擅言辞,偏偏李暮是个社恐,所以打过招呼就僵硬着坐下了,心里不停期盼林栖梧和李云溪能快点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就在李暮以为楼勤也会安静等人到齐上课的时候,那楼勤又隔着竹帘和她攀谈了起来,颇有锲而不舍的意味。
李暮听着听着,居然从中听出了钦佩敬仰之意,不免一头雾水。
李暮上完课回去问林却,林却说:“土豆红薯解了闽中饥荒,楼勤知晓,自然对你钦佩不已。”
李暮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事儿和我有关系?”
林却比她更奇怪:“他为什么不知道?”
李暮:“……?”
李暮从鸽舍那找了些闽中的情报来看,才知道她在闽中百姓口中已然成了活菩萨,林却推广作物,半点没落下她这个说出作物特性的燕王妃,就连当地流行的儒林戏①里也杜撰了许多她的故事,还提到了和她有关的捉匪牌。
李暮:……啊啊啊啊!!!!
李暮羞耻得不行,用自己的手给脸颊降温不够,还抓了林却的手帮忙,最后索性跑去洗了把脸。
水往脸上泼的声音哗哗作响,李暮没听见,林却摩挲着方才碰过她脸颊的手背,低声呢喃了一句:“这才哪到哪啊。”
……
十月末的时候,李暮开始准备儿童简笔消寒图。
真就是儿童简笔画,枝头每一朵梅花都透着肉眼可见的质朴和“我不会画画”五个大字。
李暮来来回回画了好几次都不是很满意,甚至有点想要放弃,特别是听林却说画完拿去裱起来,方便挂墙上的时候,李暮不是很想让裱画的师傅看到她的“大作”。
最后还是林却说他也会裱画,可以让他来,而且冬天裱画时间比夏天要长,李暮拖不下去了,才终于给出一副自己画的消寒图,让林却拿去裱了挂墙上。
这天李暮给芝麻糊喂草料,一边喂一边念叨纤云飞星和两位嬷嬷的好,说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在看到她的消寒图后发笑的,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啊。
芝麻糊年纪小,还不能骑,得等明年,所以李暮这会儿还是养它,和它沟通感情居多。
喂饱了芝麻糊,李暮又骑着旁的马去跑了一圈,直到林栖梧来叫她,说顾池找她。
李暮回头看了眼,顾池确实在马场边站着,她同林栖梧驱马过去,林栖梧挥着手:“二哥!我替你把嫂嫂叫来啦!”
顾池同林栖梧道了谢。
林栖梧下马,说了句:“这有什么的。”
然后一脸好奇地看着顾池,想知道他找李暮做什么。
顾池并未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林栖梧。
林栖梧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走!我走行了吧!”
说着又骑上马,愤然离去。
李暮,惊慌:不是,你走啥?!
李暮眼睁睁看着林栖梧走远,马场边就剩下她跟顾池两个人。
李暮表面稳着,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
好在顾池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直接道明了来意:“我从南边回来带了点东西,可否请嫂嫂帮忙,替我带去明月庵?”
李暮:“……”
演都不演是吧。
李暮点头,静默一阵,顾池又问:“嫂嫂可曾惹过琼实生气?”
琼实,李枳的字。
李暮面无表情地摇头:“我没见她生过气。”
顾池闻言还是一脸冷峻的死人样,半点看不出他心里有多慌。
顾池:“不打扰嫂嫂了,东西我迟点让人送来。”
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讲几句话就要走,李暮挠心挠肺地感慨兄弟俩怎么能差这么多,林却没事都要和她叨叨几句的劲头怕不都是从他弟那抢来的。
这么想着,李暮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开口叫住了顾池。
顾池回头,李暮逼着自己,给出了一个不像社恐能给出的建议:“你和她,多说话,说心里话。”
别光做,长长嘴,情路上的困难会少很多,真的,我以我出车祸前都还在看小说的经验向你保证,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