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听到了「苟且」这样的字眼,褚节也不敢出声了。
褚秋面色愈加尴尬:「丘嫂,这也是,她,告诉你的吗?」
花连城:「不,封氏谨慎谦恭,与我只是寻常客套。她只是说,有一个奇怪的女子,不知为何过来找她,再无其他。是我觉得这话有些奇怪,特定多去问了一圈,这才发现了一些蹊跷。
封氏当时不曾答应见来路不明的人。但她在之后又收
到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东西,外出会有小孩递给她东西,在家里也有人送进了门。她到底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便知道了这些事。所以……」
褚秋双眼无神,颓然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所以,她才死了心,不肯与我再有任何来往,也很快嫁离了中州,去那鱼水之地。」
程氏嗤笑:「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了,你闭口不提她,心里却从未放下过她。那我又算什么?我为你生儿育女,二十多年,日夜在你身边的我,又算什么?」
褚秋吼道:「闭嘴!你一乡村莽妇,何德何能,能与她相提并论?更没有资格去污了她的耳目!你凭什么,去找她,告诉她这些,凭什么?」
褚节这时明白了方才大伯母的提醒,他确实不应该在这里。
程氏嘶哑着:「就凭我阿父救了你阿父!就凭我喜欢你!从你到我家的那天,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瞎了眼,喜欢上了你这个无心无情的男人!」
褚秋神情恍然,难怪!
在他陪同阿父去见程父的时候,不久,程父便拒绝了褚家丰厚的谢金,提出他想结两家秦//晋之好。
几番周旋之下,褚太公答应了,这才有了后来他们二房的悲剧。
这一切的源头……如果当初他没跟着去就好了。
封氏……她知道自己瞒着她,「背弃」她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吧?是他对不起她,都是他的错……
这些年,褚秋不敢打听,甚至在外听见「常州韩家」的字眼,都不自觉避开。
只要不知道,不去想,日子便还能再继续。
花连城冷笑:「姒娣自认「性情中人」,为爱不惜以命相要挟于亲生父亲,逼得程父不得不拉下老脸,为你撮合这门亲事。
但逼了老父还不够,自己更是亲身上阵。程父擅医,姒娣对某些草药也很有心得。比如先前用在夏郎身上的白苜,还有你早就用在二弟身上的蔓草花。二弟,那一日的事情,想来你都还记得吧?」
褚秋睁大了眼,他当然记得!
那是他最后悔、最痛苦的一件错事,便是他不想记得,也不曾在脑海中被抹去。
那一日,在房中醒来,程氏便赤身裸//体在自己的身边躺着,神情娇羞而泪水满面。
指控他在饮酒后,突然兴起要了她。她反抗不得,他必须对她负责。否则她就要把这件事闹出去,到时候便是他不想娶,也只能娶了。
褚秋无法,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
程氏事后也遵守她的承诺,不曾将此事透露。原来这压根就是她的计谋,她当然比任何人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用计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她只告诉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是程氏的情敌,封氏。
思绪及此,褚秋眼睛都红了:「你骗我?骗了我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