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做事极为隐秘,除却刘昌平和几个在他手下做事的门客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情。”严承怀淡声道。
“另外,参与此事的几个门客,也在一年之前被人秘密杀害,那些贩卖官盐得来的银子至今下落不明。”
“若是如此,那现在只剩下刘昌平跟此时有关了?”林年年若有所思,,严承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刘昌平因为接受不了抄家的打击,于昨日已经疯了。”
“疯了?”林年年瞠目结舌,两死一疯,难道真是巧合?
捏了捏眉心,严承怀少见的露出疲惫的神色:“我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如今知府的位子空缺,再拖下去未免会节外生枝,朝廷那边已经派了新任知府上任。”
“相信不日便可到达。”
他扫了一眼不知想什么的林年年,目光带了警告,“李政身死的事情我已经封锁了消息,你记得谨言慎行,不要说漏嘴。”
“大人放心。”林年年难得没跟他呛声,乖顺的点点头,“只是大人,能否带我去地牢一观,我倒是想亲眼见识一下。”
“自然。”严承怀痛快答应,随即叫人进来收拾烂摊子。
林年年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一切,突然间反应过来一件事:“大人,不知你刚才给我的帕子是从哪来的?”
“帕子?”严承怀沉默了数秒,接着道,“从刚才床上捡的,否则你以为本大人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随身携带女人的东西?”
林年年:“……”
突然间也想杀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年年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叹息道:“不知大人可否等我一下,我给媚儿设置个衣冠冢。”
严承怀没多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两人出来后,林年年跟严承怀借了几个人手,径自来到郊外。
她寻了处不错的地方,命人刨坑挖土,她则是亲手刻了个墓碑。
花楼的女子,倘若是死在花楼,便是孤魂野鬼。
花楼老鸨龟公只认钱不认人,不管你生前如何受尽追捧,死后皆是裹了一条草席,扔进乱葬岗里。
运气好的,碰见偷衣服的贼见人可怜,会挖一处土给埋了,运气不好的,只得任凭那豺狼虎豹将身子啃食殆尽。
媚儿死时什么也没留下,只剩下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和那条帕子。
林年年眼睁睁的看着土一寸寸的将那棺椁埋尽,心中只余下叹息。
媚儿是她穿到这具身子上,唯二能说的上是朋友的。
除此之外,便是仵作老张。
她们皆是命不由己,今朝黄土埋白骨是媚儿的结局,那么她的结局呢?
林年年呆愣愣的想着。眼前好似又出现那样的业火。
“愣着做什么?”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略带嫌弃的圣印。
林年年回头,见他身后带了两个杂役,一人手中提酒抱果儿,一人手上拿了火盆纸钱。
“大人这是?”林年年呦西发愣,就见严承怀已经走到近前,不看她一眼,自顾自道:
“死者为大。”
“她生前没有亲人,死后想必用得上这些。”
说罢,挥了挥手,让人自顾自的去底下烧纸。
林年年注视着这一切,沉默了片刻,突然间笑道:“想不到大人也是个重情义之人。”
“不然呢?”严承怀挑眉,“本大人只有嘴巴毒?”
“呃……”心知这人是把自己对媚儿说的那些听了进去,林年年扶额,“大人千般好处,就是不该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