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舟趁着睿王被外面牵制住注意力的时候,迅速持剑攻了过来,眼见着就能一剑刺入对方胸膛的时候,却见这个应该已经古稀之年的老人无比机警地迅速躲闪,并挥剑隔挡。
两个人的剑撞击在一起,力道之大,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剑刃与剑刃之间迸发出点点火花,叶远舟撤开一步,心中大惊。
他的虎口因为方才那一击被震得无比酸麻,这绝不是一个养尊处优,嚣张跋扈的王爷能够做到的。
即便是自己的父亲,若是跟自己拼斗起来,恐怕也不会比面前这人的内力更深厚几分。
“你究竟是什么人?!”叶远舟稳住身子,端稳长剑,用剑锋指着对面的睿王爷,厉声喝问。
“我便是要取你性命的阎王!”睿王爷丝毫不慌,挥剑主动拼杀上来。
叶远舟提剑迎战,两个人拼将在一处。
睿王爷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在凶狠地与叶远舟厮杀,实际上一直都在寻找叶远舟的破绽,好趁机绕过他去,直接取皇帝的项上人头。
然而叶远舟却死死守住,不给他越过自己的机会。
一时之间两个人难分上下,谁也没有露出破绽,却也都没能从对方身上讨到便宜。
宇文阙见外面的援军已经冲杀进来,与“睿王”的人马一团乱战,便拉着杜若绕到龙椅后面的屏风后头。
“我们两个没有半点武艺,在前面只会做了活靶子。”他一边小声对杜若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扣开瓷瓶的盖子,手指在里面刮出一点油脂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脸颊便是仔仔细细揉搓。
很快,被他揉搓的位置就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细纹,乍看起来像是皮肤上一道再自然不过的褶皱,很快那个“褶皱”便卷翘起来。
宇文阙摸着那卷起来的部分,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撕开。
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从他的脸上剥落,露出了原本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
他把人皮面具略显厌恶地丢在一旁,顺手把身上的龙袍也脱了去,里面依旧是一身素白袍子。
宇文阙反手在腰间一摸,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杜若:“拿着,防身。”
杜若赶忙点点头,接过来,屏风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兵器相撞发出的声响,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都让她心惊肉跳,但又不得不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你呢?你还有防身的家伙么?”
“放心吧,我有。”宇文阙点点头,从腰间又摸出一把匕首来,刚握在手里,眼神忽然一颤,忽然将手中匕首举起,另一只手拉住杜若肩膀一拨,将杜若推到自己身后。
杜若趔趄两步,转过身才发现,方才在自己身后,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绕到屏风后面来,看那架势正准备挟持自己,以要挟与睿王打得激烈的叶远舟。
宇文阙的动作虽然不具备练家子的水准,却也干脆利落,匕首银亮的刀刃齐刷刷没入那匪兵的胸膛。
那匪兵一声没吭,只抖了抖,便软趴趴地摔倒在地上。
“他……”杜若有些吃惊。
宇文阙冷笑:“我才是我的族人中最天赋异禀,善用奇毒的那一个,你觉得只有那‘睿王’的爪牙会在剑上淬毒?”
杜若过去并不喜欢这种在兵器上喂毒的做法,但是眼下却不得不承认,幸亏宇文阙这么做了,不然以他们两个的本事,很难在这样的乱局之中保全自身。
于是两个人背对背藏在屏风后面,不知道守了多久,期间还成功斩杀了三个摸过来想要趁机捉住他们的匪军。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小了,杜若壮着胆子从屏风边上探出头去,刚好看到叶远舟将长剑从睿王身上拔出来,睿王捂着伤口倒在地上。
而在更远的地方,叶大将军更是战事大捷,他手下的精兵把残余匪兵都已经捆了手脚丢在一旁,就像一群猪仔一样。
原本的杀气腾腾早已经不复存在,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他们胜利了。
连忙示意宇文阙和自己一同出去。
叶远舟见他们两个毫发无损地从屏风后面钻出来,杜若的脸上有一点点血迹,一看也是别人的血溅在她的脸上,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用剑指着地上奄奄一息,还剩下一口气的睿王。
“宇文阙,你来看看,他究竟是谁!”叶远舟对宇文阙说,“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此人绝不是睿王!”
叶进听了这话,也有些惊讶,见宇文阙过来,对他抱拳拱了拱手。
虽然说过去他对这个国师始终存着怀疑,但是这一次救驾,国师的确功高志伟,不得不承认。
宇文阙走到“睿王”跟前,对待他可就没有先前自己那样的小心,直接俯身,伸手在“睿王”的脸侧面抠了几下,力道不小,不过也果然抠起了一个小小的边。
宇文阙大力一扯,“睿王”脸上的人皮面具被他撕破了一半,露出了半张脸,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看着也就只有五十多岁罢了。
“竟然是他!”叶进大将军看到那半张脸的模样,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人?”叶远舟有些疑惑,一旁的杜若也同样满脸茫然。
“异族的大首领。”宇文阙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人,“杀我爹,灭我族人的罪魁祸首。”
“你为何易容成睿王的模样?你将睿王藏在何处?”叶大将军赶忙厉声质问。
大首领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这会儿也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精气神儿,他喘了几口气之后,才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卸磨杀驴。
当初是那睿王自己找上我,主动要与我合作,那我便让他为我所用,让他做我的驴。
我借着他的势力,把我的人带到中原来,安插在京城中,安插在睿王那糟老头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