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校尉可不是这般蛮横不讲理的人。”叶远舟有些狐疑,作为松州驻军的都尉,底下各处校尉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大概都是有所掌握的。
武镇距离平城县比较远,但是驻军人数却是不少,位置也是进可攻退可守,所以当初特意选了一个靠得住的人选出来,免得不在眼皮子底下会出什么乱子。
可如今这个十分稳妥的聂文全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来的?
“回大人的话,”伍长苦着一张脸,叶远舟方才的话让他又更紧张了几分,“过去聂校尉的确不是这样的性子,过去他为人宽厚,对待我们这些下面的人都很不错,在军中也是颇受爱戴的。
可是……可是最近这不到一个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情大变。
不光是性子易怒,还颇有些刻薄蛮横,平日里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有别个意见,颇有些……颇有些……”
他支支吾吾不敢往下说。
杜若看了看叶远舟皱紧眉头、满面肃然的脸,也明白这伍长为什么会紧张到支支吾吾。
“没关系,有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就是了,不用有所顾忌。”她温和地对伍长笑了笑,开口劝道,“在这松州地界,没有人比叶都尉更希望军中秩序井然。
若是下面的校尉出了什么问题,却没有人敢上报,真的出了大问题,那影响的就不是几个人,而是我大殷军中的士气了。
伍长今日能够冒着风险前来,都尉心中自然是甚感欣慰的,如今他也不过是听闻武镇驻军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所以才会感到忧心,面色不免凝重,你自不必害怕。”
叶远舟一听杜若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眉头紧锁的样子吓到了这个人微言轻的小小伍长,连忙松开眉头,对那伍长点了点头:“杜司马所言极是。”
伍长这才略微踏实下来一点,他感激地冲杜若笑了笑,然后才继续对叶远舟说:“聂校尉这一段时间人变得说一不二,有些在武镇做个土霸王,为他独尊的那种调调。
军中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有什么事,下面的佰长怕不稳妥,问他要不要派人到平城县找您请示询问,结果被他拉出去打了板子。
他说以后武镇军中的事情,便是他一个人做主,若是有人敢越过他去找都尉报告,就莫要怪他不顾及那人在武镇的妻儿老小了!”
杜若有些惊讶,那位聂文全校尉她并不认识,过去什么样子也不清楚,只不过现在这言辞的确是颇显跋扈,而且完全不把自己的上官当回事。
“这聂文全……”她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叶远舟,
在她看来,一个武官盘踞一方,跋扈专横,这分明就是要反的意思了。只是当着那伍长的面,她没有把话直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