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种草药都是中原一带的药铺里见都没见过的玩意儿,但是杜若又觉得看起来颇有些眼熟。
她连忙去拿来祖父留给自己的一本手札,里面记载的都是他之前云游四方的时候见过的一些中原一带不曾有的稀罕草药以及毒花毒草。
祖父虽然是个行医的,但却画了一手的好画儿,他记录下来的花花草草,除了把这东西的模样描写得十分具体,连药性、毒性等等也都有所记录之外,还会在一旁画上这药草、毒花的模样,惟妙惟肖。
杜若会觉得眼熟,就是因为之前在翻阅的时候留下了印象,拿来手札重新确认一遍,那几种东西果然几乎都能够在手札里面找到。
这些东西在手札里面看过再多遍,和亲眼见着仍旧不是一回事,杜若很感兴趣地拉着宇文阙询问许多,宇文阙可以说是知无不言,有问必答,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甚至他还会告诉杜若一些杜家祖父手札里不曾记录过的对症施药的偏门法子。
两个人相谈甚欢,不免忘了时日,一直到快要用晚饭的时候了,宇文阙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是叶远舟从校练场回到家中,得知宇文阙去了司马府,而且一去就是一天,到这会儿天都黑了还没回来,于是直接登门寻过来,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
这一天聊下来,杜若知道了许多原本从未听闻的奇花异草和救人的法子,而宇文阙也对杜若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一套验尸的手法很感兴趣,两个人都觉得聊得很尽兴,心情都很好。
相比之下,叶远舟的脸色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杜若留他和宇文阙一起在家中用了饭再走,不等宇文阙开口答应,叶远舟就抢先一口回绝了,急匆匆要离开。
宇文阙是乘车来的,见他这么说,倒也不与他争,向杜若道了谢告辞后,就先一个人出门上车去。
叶远舟面色冷冷,看他走了,然后才问杜若:“他今日为何在你这边赖着不走?”
“赖着不走倒也谈不上……”杜若哭笑不得地摆摆手,把今天自己和宇文阙聊过的事情大体向叶远舟说了一下。
“宇文阙这个人,还真的是很奇妙,他见识广博,行事风格也非常的聪明,对人对事颇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只是有些难以捉摸,很难说他做每一件事的目的到底都是什么。”杜若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叶远舟皱着眉,提醒她:“此人来头不明,形式诡异,你还是要小心提防,不要被他三言两语蒙蔽了,放松了警惕,万一着了他的道,那就不好了。”
“好,叶兄提醒得是,我省得了!”杜若点点了头。
虽然说她对宇文阙也有一种摸不透的感觉,但印象多少要比叶远舟那边好一些。
杜若倒不觉得宇文阙接近自己会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自己一个小小司马,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出身,实在是没有那么值得别人兴师动众去谋划算计。
但是叶远舟对自己的提醒也是善意的,她也不想浪费口舌去与他争执,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