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看来牵扯到一个很大的阴谋,如此装神弄鬼,谋财害命,定然不能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这是一伙贼人。”叶远舟沉吟,“都传说当年有人去过宗家凶宅之后暴毙而亡,这其中包括了当年对宗家产业低买高卖的那几个。
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牵扯到这件事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也不好判断这究竟是有人在替宗家人复仇,还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一个人‘吃独食’。”
“的确,当年的事情不光是一个团伙,在宗家也一定还有内应。”杜若皱眉,“如你所说,那人皮面具价格昂贵,做工精巧,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来。
但是这一切能够成立的前提,是那个试图伪装成宗幼林的人,需要对宗幼林的样貌有足够的了解。
我虽然不了解你说的那人皮面具是如何制成的,但是姑且猜测一下,恐怕也是需要匠人至少暗地里要见过被冒充的那个人才行吧?”
叶远舟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这个猜测:“确实如此。”
“宗幼林当年携娘子前去丈人家拜寿和省亲,去的时候路途上自然也是赶路为主,不可能一路不急不忙游山玩水。
而且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陌生人即便起了歹心想要谋财害命,也不可能大费周章去做什么人皮面具,更做不出那样精良的人皮面具。
这里面唯一的时机便是在他岳丈家中的时候,因为拜寿,加上宗幼林的娘子许久没有回过娘家,小两口自然是要逗留上一段时间。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若是有人想要将工匠带进去,偷偷摸摸观察宗幼林的面相特征,回去制作那人皮面具,各方面的条件就符合了。
咱们也都打听到了,宗家儿媳妇是远嫁到玉州来的,与娘家之间路途遥远,所谓回程的时候又是什么山洪又是什么难民的,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一档子事,又有谁能查证呢?
要我说,倒是有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些波折,只不过是贼人联手里应外合,半路上便把宗幼林给害了,所谓的路途之中横生枝节,不过是为了让假的‘宗幼林’回到宗家之后的反常举动更可信的说辞罢了。”
“在理!”叶远舟对杜若的推断表示赞同,但是又忍不住有些疑惑,“可是那老仆今日的讲述也证实了之前童老板的说法,当初宗家小两口出门省亲拜寿的时候,只是雇了个马车,甚至连自家的车夫都不是,也并没有带什么仆从随身伺候。
宗家的人当年都逐一被害,你说的这个能够与贼人里应外合的,会是什么人呢?”
杜若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古怪,叶远舟虽然没有她那样冰雪聪明,却也不是什么迟钝的人,这种程度的察言观色,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是不是已经有觉得最可疑的内鬼人选了?”他问杜若,“那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因为死无对证。”杜若摇摇头,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说,“现在宗家当年的事,就算让宗家老爷和夫人从坟地里爬出来都未必能说清楚,很多事情都已经无处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