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到叶某的地方,杜司马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司马剿灭贼人。”叶远舟正色应了下来。
本以为前两日的遇险会让杜若心有余悸,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起精神来,想着怎样剿匪破案,他忍不住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个口气不小的女子,除了在科考的时候颇有些本事之外,还有什么能耐。
杜若虽然说退了烧,但经过那一番波折,这会儿身体还很虚弱,喝过药和叶远舟说了一会儿话便又有些困倦,叶远舟见状,起身告辞,好让她安心休息。
杜若送走了叶远舟,又重新躺回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劲儿上来了,没多大功夫她便又发了一身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听见有人进来给自己送饭,说话声似乎还是那个婆子,不过她的眼皮仿佛千斤重,怎么都醒不过来,便放弃了挣扎,又再度睡死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再醒过来,杜若才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好利索了,身上的汗都消了下去,头也不沉了,神智清明。
早饭依旧是叶远舟吩咐府中下人送到杜若房中来的,随早饭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一带碎银和一套男装。
“杜大人,”前一日送药照顾她的婆子很显然已经知道了杜若的身份,这会儿对她也愈发恭敬起来,“我家都尉大人一早就去了习武场,他临走的时候吩咐我给您拿一套衣裳,还有这包银子。
我家大人说,您之前遇到了歹人,随身财物都找不回来了,所以先将就穿这套衣裳,暂且出去置办点合用的东西。
旁的还有什么也尽管同我说,我便去给您置办!”
杜若谢过那婆子,婆子就退了出去。
那一套男子的衣裳也是款式中规中矩,布料摸着却很舒服。
她拿起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差不多有十两左右,足够置办眼下需要的各种物件儿。
这叶都尉虽说看起来是个铁骨铮铮的行伍之人,原以为会是个粗枝大叶的,没想到心思倒是挺细。
杜若换好了衣服,带上自己的赴任官牒便去拜会了自己的上官——松州刺史杨志久。
杨刺史的确如叶远舟所说,年纪着实不小,个子不大,如同一截干枯的朽木般毫无生气。
乍见到杜若,他的态度可谓和蔼热情,只当自己这个不受器重的下州忽然入了圣上的眼,竟然把新科榜眼派到了自己手下,定然是有些深意的。
结果看过官牒之后,这位杨刺史才愕然发现,新科探花竟然是一名女子,而圣上偏偏就把这个女探花派来给自己手下做司马。
女司马?
这在大殷朝可是前不见古人,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来者的事。
杨大人一张枯瘦老脸顿时写满了困惑。
“不知杜司马是哪里人?可是京城人士?与吏部的杜侍郎可是什么族亲?”他端着官牒仔仔细细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弄错之后,这才开口问杜若。
杜若恭敬道:“下官是玉州人,家父是个不入仕的举人,在家乡教人念书,与吏部杜侍郎并非族亲。”
杨刺史眼珠子转了转,捋了捋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
玉州虽然说是个中州,比松州要体面一点,但是却距离京城更远,那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名门望族,更没听过姓杜的什么大家。
既然如此,想必是圣上头一回见到有女子能够高中男子科举觉得有趣,又不知道如何打发,就带着戏谑的心思,随便委任了一个司马这样的虚职,塞到他这松州来打发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