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我便想起大约半年多之前,就在此地,也就是松州府的附郭县——平城县,曾经有过一个邪门儿的古怪案子。
有人在城外树林里偶然发现了一具女尸,瘦削异常,皮肤惨白泛着青光,毫无血色,就连头发眉毛那些,也无一例外都是雪白色的。
村民大惊失色,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妖物,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我那折冲府的驻军兵士。
当时我见到那尸首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后来交由州府衙门处置后,听说仵作验看过尸首之后,倒是说除了外表看起来诡异骇人之外,其他倒是与寻常人并无两样。”
杜若听他的描述也觉得诡异极了:“这倒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不过叶都尉为何会提起这么一桩来?”
“那女子起初寻不到来路,因为实在是已经瘦到形销骨立,几乎没有一个人该有的囫囵模样儿,最后几经周折,听说是被人给认了回去。
听说那户人家的女儿一年多之前出门去浣洗衣裳,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村子里人帮忙一起遍寻不到,只得作罢。
当时乡邻都以为是那女子与什么人私相授受,私奔了去,不曾想一年多之后,竟然变成了那副模样。”
杜若大吃一惊,这种怪事她此前的确是闻所未闻,更别说见过了,的确听起来诡异至极。
那夜抬轿的人也的确提到了,他们之前凑够了数儿,结果因为突然死掉了一个女子,这才掳了自己回去凑人头。
这么看来,叶远舟由花轿联想到了那一桩怪案,倒也说得通,并且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也的确值得探究一番。
“不知这个古怪的案子,州府衙门是否已经有了定论?”杜若想了想,问叶远舟。
叶远舟苦笑,摇摇头:“不曾,至今仍悬而未决。
本州刺史杨大人,也是杜司马日后的上官,人是宽厚仁义的,只不过年事已高,估计用不了几年光景就要致仕,回乡养老去了,所以做事难免缺少了一点劲头……”
杜若明白了他的意思,尽管叶远舟这番话说的委婉,她也还是顺便了解到了自己那位上官——本州刺史杨大人的脾气秉性。
善而无为。
于是她便笑道:“多谢叶都尉点拨!既然如此,那待我赴任之后,自然是该替杨刺史多多分担!
到时候真的查下去,说不准还有什么需要劳烦叶都尉的地方,杜若在此先谢过了!”
杜若这会儿已经在心里面算了一笔账,她自认也算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此番算是侥幸从那几个恶人手中成功脱身,但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作为一州司马,她绝不能允许这种歹人逍遥法外。
只不过松州这一带,她人生地不熟,论起来她那个司马,实际上也与叶远舟的都尉相差无几,都是荣耀大过实权的官职。
都说到了一个地方,想要踢开头三脚是最难的。
眼下这位叶都尉也算是机缘巧合两次对自己出手相助,瞧着倒是个芒寒色正之人。
不管怎么样,先给自己结交一个这样的朋友,对日后施展拳脚也多少能有所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