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林疑惑道:“你想禀告什么?”
水文斌道:“下官是来告发一个贼人的!那个贼人此时就在夫人的身边,请大人随我移步到兰苑!”
李长林面色微变。
贼人?
在他夫人身边?
那岂不是说,不但是他的夫人很危险,公主也很危险?!
真的以为有什么贼人进了府中,李长林当即命人带着护卫包围了兰苑。
兰苑,便是女宾所在的院子。
彼时,兰苑的二楼,女宾们正围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摊开了几张字画,夫人小姐们正对着字画品头论足。
这字画是男宾们的所作。
梁夫人指着其中一幅字笑呵呵道:“这便是犬子的大作了!你们看这笔力、这风骨……也就是犬子不贪慕虚名,否则就凭他的佳作,早就扬名天下了,不敢说可以与杜太傅、席大家比肩,但在这天海城里,犬子的字若说排第二天,就没人敢说排第一。”
贾氏对于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只是略懂皮毛,听到梁夫人的话,她细细看着梁公子的字,觉得确实是不错。
横是横,竖是竖的。
梁夫人正是那位觉得自己的儿子可以拿下状元之位的贵妇,她的儿子,则是那位在今年的府试里拿下了前二十的好成绩的蓝衫公子。
冷澜之只是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字画,便收回了视线。
那些字画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但若说有多好,却也不尽然。
只是因为这些字画的主人的父母身份比较高,才能够被搬到台面上来。
其实被一同送进来的还有别的文人学子的字画,只不过因为字画的主人身份不够格,所以没有被品鉴的资格。
冷澜之一一打开了那些字画,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地目光扫过,便将字画又重新卷起。
当她打开一篇名为《沁园春》的词的时候,却再也移不开目光。
李甜儿好奇地探头过来,眸中划过了一抹惊艳之色:“这字……真好!”
冷澜之肯定道:“力透纸背,笔走龙蛇,如行云流水……写出这幅字的人,胸中有沟壑。”
旋即微微摇头:“不过,此人如今应该正处于某种困境之中,他的字,收敛了锋芒,不知是对当前的处境感到迷茫,还是刻意收敛锋芒?”
李甜儿惊讶了:“一幅字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冷澜之微微一笑,感叹道:“观字如观人,别看只是一副简单的字,往往能够窥探写字之人当时的心境。”
她师从谢夫人,谢家乃是当世文坛大家,谢夫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是女子之身,其书法造诣和学问却不输于男子。
便是杜太傅,也对这个儿媳称赞有加。
冷澜之从小被谢夫人严格要求,自然也练了一手好字。
谢夫人是个好老师,不但教她写字,还教她如何通过字来识人。
她从重生到被困于平南侯府的那段时间,每一个字的字迹里都透着压抑与愤懑。
如今再写,却只剩下了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