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冷澜之迷恋沈逸之迷恋到了骨子里,沈逸之对她的忽冷忽热,被她自动理解成了是他为人矜持含蓄,不会将感情外放。
所有人都骂沈逸之不识好歹。
而旁人越是觉得沈逸之看不上冷澜之,她就越觉得这个少年很特别,不慕权利,不畏强权,却又会在偶尔相处的时候泄露出一丝温柔。
只有慕容真说——沈逸之这个人很矛盾,很割裂,让她不要被骗了。
冷澜之自然不信。
慕容真便与她细细争辩。
争着争着,两人就吵了起来。
之后,两人冷战了三个月。
后来,还是慕容真先来求和,两人才和好。
慕容真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我在南境的时候听说了你休夫的消息,也知道了沈逸之养外室的事情,我真的很后悔前些年没有提醒你。”
没有离京前,她虽不知道沈逸之养了外室,但总觉得赵氏对冷澜之的态度很奇怪。
赵氏对冷澜之,看似表面恭敬,可那一双眼睛里却偶尔会泄露出不满与厌恶。
还有锦绣苑的事情。
新妇入府,住的新房却要新妇自己花钱,这事儿听起来就离谱。
虽说打了借条,可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委婉的跟冷澜之提过,冷澜之却自动为赵氏找了借口——
阿真,兴许是你看错了。
兴许是婆母暂时忘记了。
慕容真被那次的冷战搞怕了,到底不敢再如同先前一样地据理力争,便只能转移话题。
她在想,如果当初她勇敢一些,狠狠地骂醒冷澜之,冷澜之是不是就不会再经受后面的伤害了?
即便是冷澜之没有清醒过来,即便是冷澜之因为她的“逾距”而和她产生了龃龉,但至少,她都问心无愧了。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因为担心失去这个好姐妹,也因为家里人的劝说,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在察觉出冷澜之所受的那些委屈的时候没有坚定地劝说。
冷澜之握住了慕容真的手:“阿真,该说抱歉的是我,该说后悔的人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听劝,是我让你伤心了……”
“澜之……”
二人四目相对。
良久,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人这一生,谁还没有犯过错?
总不能因为一次的错误,人生就不继续了。
好友与知己更是如此。
二人间的隔阂彻底消除,她们又成了交心的好姐妹,互相说着生活里的趣事儿。
大部分时间都是慕容真在说。
她边境的日子虽然不如盛京的日子太平,但也别有生趣。
她说南境的日出很好看,尤其是在山上看凌晨的日出,美丽又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