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谢文的休沐日。
他刚借着忙公务的借口,在素心公主那里厮混了一晚这才回府。
一进府门,看见几个仆人架着梯子往各处挂灯笼。
不仅门窗廊柱上挂着红绸,还铺了一层大红毯。
不年不节,府里也没有男丁要成婚,这样张灯结彩的,谢文皱起眉头。
谢文的疑惑在见到翟氏后得到解答。
“我已经选定了人,是户部侍郎夫人远房侄女,芳龄十八,识文断字,性子纯良好生养,因为守孝耽搁了,这才便宜了你,给你做妾。”
“那日去赴宴,我已经签了文书,今日刚好你休沐,又是吉日,等会那边就将人送来。”
翟氏一边说,一边命丫鬟上茶。
谢文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自作主张,纳了个妾室进门。
他端起茶盏,猛地喝了一口,从前翟氏不是没动过给他纳妾的念头,可都被他用顾眉的名头给搅黄了。
他只以为,这次应该也会不了了之。
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妾室都要进门了。
哪怕谢文心头再着急,也还是耐着性子放下手中空了的茶盏。
“我和眉眉都还年轻,子嗣之事,可以不用那么着急。顺其自然吧。”
翟氏原本心情很好,听了谢文的话,顿时猛地一拍桌子,悲从中来,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费神费力寻个美人儿送你身边,图什么?还不是想早点抱个孙子,好给我们侯府添丁进口,继承香火?我错哪里了?”
谢文垂目:“儿子自有考量。”
“你有什么考量?说吧?”翟氏朝着一旁的丫鬟看了眼,没一会儿,又一盏茶送到谢文身旁。
谢文沉默着,被翟氏质问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盏,饮了一大口。
斟酌着,“就算是纳妾,儿子也想要个可心的,待有了眉目,儿子必定请母亲出手。”
翟氏许是怕太过强硬,适得其反,于是嘘了口气,“你既有想法,娘也就放心了。只今日这人肯定是要进门的。”
“我已下定,你总要让我出去见人的。”
“你若真不想去她房里,娘也不强求。”
从翟氏院子离开,谢文走得飞快,明明还在春日,可他却浑身发汗。
好端端的,顾眉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变得和母亲同一个鼻孔出气,妾室都要进门了,他竟被瞒得死死的。
谢文有些毛躁,到晓月轩时,还是平复心情,站在中庭,并未进屋,而是让院中的小丫鬟去禀报。
他心中已经打好腹稿,等会要好好的拿捏顾眉。
门无声推开一隙,那禀报的小丫鬟脸色为难地走出来。
“世子,少夫人有些不舒坦,这会还睡着。”
谢文气得反笑,早不舒坦晚不舒坦,偏偏今日不舒坦,分明就是在和他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