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梨初心口微窒,垂下眸子掩藏掉眸底所有情绪,声音依旧平静:“妾身不知,如若夫君无事,那妾身先行离开了,府中还有很多杂事。”
她的话刚落下,宋时序猛地收紧五指。
沈枝疼的惊呼一声,泪水登时涌上眼眶。
赵梨初身形一震,下意识地抬头朝宋时序看去,却只瞧见他冷硬的侧脸。
“你若觉得嫁与我是种苦差,大可以辞去。”
他说完这话,抱着沈枝扬鞭飞奔而去,很快便不见踪影。
赵梨初站在原地,许久没有挪步。
春雨担忧道:“夫人,您别难过。”
赵梨初回神,轻叹道:“春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春雨摇头:“您没错,错在侯爷太偏心沈枝。”
是侯爷太偏心沈枝吗?
她倒是觉得,是侯爷太过厌恶她罢了。
回府路上,马车里只有赵梨初一人,她将伺候的婢子全部遣了出去。
只余她自己待在马车里,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脑海里翻滚的皆是宋时序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
越想越烦躁,她蓦地起身撩开马车车帘,探出头,想要将胸腔里堵塞的郁气释放掉。
可才刚探出头,便看见宋时序正策马疾驰。
马儿跑得极快,似是没注意到她,赵梨初吓得赶紧缩回头。
“驾!”
耳旁忽响起男人冷冽的声音。
她慌忙抓住马车帘布,整颗心都悬在了空中,直至宋时序远远离开些,她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赵梨初抚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暗道侥幸。
等到逼停马车后,宋时序方勒缰停下。
骏马嘶鸣一声,四蹄踩地稳住身体。
“枝枝,去做马车,你不是害怕吗。”
不等沈枝多言,他清冷的嗓音紧接又传来:“夫人下来,将马车让给枝枝坐。”
闻言,赵梨初咬唇,攥着帘布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她缓缓移目望去,对上沈枝怯生生的双眸,神色不动,淡声道:“那妾身呢?”
她幼时因贪玩骑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险些摔死,从此便留下了心病,导致她不喜骑马,甚至畏惧骑马。
宋时序深邃的黑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容置疑道:“你与我同乘一匹,若是不愿,那便自己领着婢子走回去。”
赵梨初抿唇不语,就在宋时序要失去耐心时,她开了口:“妾身与夫君一起。”
宋时序挑眉,没再多说什么,坐在马匹上,朝她伸出一只手,意思明显。
阳光洒下,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赵梨初犹豫了下,缓缓抬手搭上他的大掌,随即任由他一把搂紧怀中。
只是一瞬,她幼时恐惧一幕便再次浮上心头,令她面色白了白,抓着缰绳的手也紧了紧。
宋时序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枝枝不同,别动她。”
赵梨初听的出来,这是在警告她。
“何来的为难?”她轻声辩解:“夫君一直护着她,妾身哪来的机会?”
她这话说的委屈,可宋时序却像是并未察觉一般,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悦:“赵梨初,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妾身是什么身份?”
宋时序低眸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赵梨初勾唇,自嘲一笑:“妾身自认为是侯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