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脸上的笑容渐而凝固,关切问:「孩子,为什么?」
以往,爷爷都是我的人生导师,也是为人处世的指路明灯。
可这一次,我必须得为自己的理想,站在爷爷的对立面。
我问:「爷爷,您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能独身一人,做完三代人的事?」
爷爷犹豫许久,叹息一声,并没有回答。
我继续说:「我不过是仙界一弃婴,没有您的栽培,父母的照料,我早就冻死饿死,沦为野兽的食物。」
「我对您和父母,只有感恩,绝不会认为,自己被利用、亦或者被苛待。」
「但您作为人族顶尖,父母也是一个世界的佼佼者,在我身上种下的道果,太深、太种。」
「一棵参天大树的种子,被扔入荒漠之中,拼命扎根、汲取养分,经历风吹雨打,虫吃鼠咬,放才有如今的造化。」
「像这样的一棵种子,在长成参天大树的道路上,是绝对不愿意被栽种入花盆的。」
「更何况,仙界之中,还有扶桑在等我。」
爷爷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孩子,你真是长大了。」
「当年,我为了应对天地灾劫,找过不少人培养,其中不乏实力比你强,天赋比你强的。」
「可心性如此之坚韧,性格如此独立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孩子,你应当清楚,一旦踏仙界之途,自此后我们将无法庇佑你分毫!」
「哪怕在人界、荒界,实力比你强悍的人,也数不胜数。」
「潜力强,和实力强,根本就是两回事。」
「天赋异禀,中途夭折的人,我见到过太多太多。」
「至于你说的扶桑,不过是当年受过爷爷恩惠,如今重返仙界的一棵树而已。」
「修行到这个份上,何须执着于一棵树?」
我能看出,爷爷修行至今,对天地生灵的态度,大多都格外淡漠。
爷爷对我是宠爱有加的,但对扶桑,则有些不以为然。
我依旧态度恭敬,但话语却分毫不让。
「天生灵,地开智,但凡是产生灵智者,并不分尊卑贵贱。」
「扶桑以命护我时,我不过是人界中,死了可以被随时替换的小棋子。」
「如今,她是我的发妻,我绝不可弃他而去。」
「因个人得势,贪图似锦前程,连发妻都不要,***脆连人都不要做了。」
对于前往仙界的事,我态度格外坚决。
孙鸣金大加赞赏道:「大哥,你是个爷们,我佩服!」
「等哪天修炼到了天师境界,我就去上头找你!」
几经劝阻不下,爷爷也就不再坚持。
他依旧是一副和蔼关切模样,只是眼神中透着不舍。
「孩子,人各有道,我不再劝你。」
「前往仙界,一路千难万险,一个人要多加小心。」
「若是得到天机,能重返人界,别忘了到爷爷这儿来看看。」
作为人界话事人的爷爷,在辞别我时,忽然表现得像是个普通老者,让我不免心酸。
我揉了揉鼻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回来!」
爷爷说:「仙界之中,规则与人界不同。」
「就像是陆地上的东西,在水中无法使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