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和老妪,隔着一道布帘,直直的站着。
我额头噌的冒出一层冷汗,他们怎么走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们……到底看见我没有?
按理说,隔着一层布帘子,屋子里头漆黑一片,老两口应该看不见才对。
我屏住呼吸,就这么在墙角蹲着。
一秒、两秒、三秒……
突然,我从未听过声音的老妪开口,「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们估计是发现我偷窥!
情急之下,我随便扯了个幌子,「咳咳,刚才正睡着,忽然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蜘蛛,从木屋缝隙钻到房间。」
「哦,原来是蜘蛛。」
老妪声音缓和,「山野粗鄙,没有太好的居住环境。小伙子,柜子中有艾草,点燃可以驱虫。」
我尴尬说:「多谢。」
两人离开,我如释重负。
我看不出这对老夫妇有何不同,只是住在这栋宅子里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与不安。
况且夫妇两人,行为举止诡异,机械僵硬得像是个木偶,让我有种恐怖谷效应。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没再四处乱逛,而是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守着赵梦浮入睡。
不知是老人察觉到我的偷窥,还是原本就到了休息时间,他们回房以后,就吹熄了油灯。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准时将赵梦浮叫醒。
赵梦浮迷迷糊糊揉了揉眼,欲哭无泪的道:「好哥哥,能不能再让我多睡十分钟?我昨儿爬了一整天山,快累死了!」
对于嗜睡的人来说,十分钟和一个小时,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我面无表情,「给你三十秒从床上爬起,否则我就自己走。」
「哎呀,别!」
赵梦浮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淅淅索索的穿外套。
她穿鞋爬起身,笑嘻嘻的指了指被窝,「哥哥,要不要闻闻,我昨儿睡了一夜的被窝香不香?」
我没理会她,掀开布帘出了门。
隔壁本该躺着陈望道和马坤的房间,俩人已经消失不见。
我走到客厅时,朝老夫妇的房间瞥了一眼,发现他们的房间也空空如也。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封信,上头写着:我们二人下山劳作,几位请自便。
屋里屋外,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停在屋子下边的行尸,大概也被早起的陈望道与马坤师徒赶走。
细想也正常,尸体在烈日下容易腐烂,因此赶尸人要趁着一早一晚,绝不能中午赶路。
他们早起一些,也属正常。
门口处,有一口井,赵梦浮自己费力的拎起一桶水刷牙洗脸。
她一边洗,一边嘟囔,「本姑娘生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苦。」
日光晒下,屋子里空荡荡的,我反而觉得安心不少。
站在屋外,看向吊脚竹屋时,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昨儿觉得这间屋子诡异。
从跑马岭下山一趟,几乎比那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