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沙发里坐起身:“你吃晚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饭?”
“刚已经和室友去食堂吃过了。”
被拒绝了…
“……那好吧。”宁欣尴尬的笑笑,“那行,下次吧,再见。”
“宁老师。”何东帆叫住,“你还难受吗?”
“啊?”
“醉酒容易头晕恶心,可以用热毛巾敷头。”
“啊!我没事儿了。”宁欣笑着说。
“那就好。”何东帆顿了半秒,“拜拜。”
宁欣:“…拜、拜。”
电话切断后,宁欣抱着抱枕发了会儿呆,然后翻身埋进沙发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感觉他态度奇怪?!!
该不会她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宁欣倏然翻身起来,给自己打气:“不可能的,宁欣,你什么经验都没有,怎么可能对他做出过分的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千万别被杨晓桢带偏了!”
周二,宁欣有些不堪心理压力,她下班回家的路上给何东帆打电话,想约他出来吃饭。
何东帆说今天不行,已经和同学约好了。
又被拒绝了…
宁欣挂断电话,安慰自己,他只是恰巧没空而已。
周五,宁欣下班后有些魂不守舍的来到格斗馆,今天要给何东帆和徐菓上拳击课,终于要见着人了。
宁欣提前在训练室等着。
她时不时深呼吸,告诉自己,自然点,自然点就行。
可是训练室门被推开的时候,她还是心尖颤了一下,不自觉把拳套抱紧。
徐菓走进来,规矩打招呼:“宁老师。”
宁欣朝徐菓背后看了看,没人。
她问:“何东帆呢?”
徐菓:“他感冒了,没来,让我跟你说一声。”
“……”宁欣有一瞬间的大脑一空,然后点头,“嗯,好,那我们开始吧。”
那堂课结束,宁欣问徐菓:“他感冒严重吗?”
“还行吧。”
还行吧?
这是什么回答?
宁欣直问:“什么叫还行吧?”
徐菓模棱两可:“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挺严重的。”
宁欣说服不了自己了,她觉得何东帆应该是在躲她,那说明,她真的做了过分的事。
徐菓简单冲了澡回学校。
半路,他接到李白子的电话,说何东帆今天晚饭没吃就抱着篮球走了,现在还没回寝室。
徐菓思了几秒:“我去篮球场看看。”
何东帆不对劲,大家都看出来了。
前段时间他每天在寝室咋呼,似乎要上天,大家都乐呵呵调侃他、揶揄他。
而这几日他是一点声儿也没有,每天在篮球场挥洒精力,大伙儿反而也都不开腔了。
大家等着他自个儿慢慢调节,但是好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徐菓到篮球场时,一眼就看见何东帆。
强射照灯下,他穿着宽大的背心篮球衣和篮球短裤,运球,上篮,接球,再运球,再上篮……
他衣服已经湿透,每次转身都甩出汗珠,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
整个人,仿佛不知疲累似的发泄。
徐菓看了会儿,喊了声:“嘿!”
何东帆朝场外看了眼,微微露出虎牙,把球喂给徐菓:“来!”
徐菓接住球,原地拍了两下:“刚洗了澡,不来了!”
“没劲儿!”何东帆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眯了他的眼,他喘气,“把球还给我。”
徐菓没还,抱着球朝旁边休息区走。
何东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对他抢球的行为有些不痛快。
他直起腰,拉起衣摆撩上去擦汗,露出紧实的腰腹。
“哇哦~”旁边很细很细的声音。
何东帆侧头一看,是女生,立马把衣服拉下去。
他往休息区走,坐到台阶上,拿了瓶水拧开咕噜咕噜灌,水也不是全部喂进喉咙里,还有些顺着下颌脖颈落入心口,和他的汗混在一起。
他喝痛快了,把空水瓶轻松捏扁,跟玩儿似的。
他双腿大喇喇地支开,双肘撑着后面的台阶,缓过气:“呵!合着你就是来抢球的?”
徐菓没接他的话:“你和宁老师怎么了?”
何东帆微微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语气轻快:“没怎么,就是我误会了。”
“……”
何东帆侧头看一眼徐菓,笑着又看向天际:“你知道吗?她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她喜欢那个…就是上次机场我们碰见的那个。”
说到这儿,何东帆觉得有些好笑,笑容扩大:“你说为什么是我碰见他,而不是他们俩相遇?”
徐菓沉了口气:“为什么?”
“大概,就是想让我助一臂之力吧。”
“你要怎么助一臂之力?”
“带她去见他。”何东帆眉梢挑了挑,一脸释然。
徐菓蹙眉:“这就是你这几天纠结的?”
“没纠结。”
对于这个决定,何东帆没有任何纠结。
只是,他有种永远失去的感觉,控不住的、自私的想要拖一拖。
又发现,没任何意义。
思绪到了这儿,何东帆起身去拿自己的包,拿出手机趁热打铁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他站在篮球场地边线上,语气带笑:“宁老师,明天你能请假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边什么都没问,直道:“行。”
宁欣没有犹豫的应话让何东帆脸部肌肉一僵,随即,他轻松的笑:“好,明天见。”
何东帆挂了电话,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转手朝徐菓,音量格外爽快:“走,回宿舍!”
说完,背包往肩膀利落一甩,往球场外走。
徐菓站起身,篮球落地,轻轻弹了两下顺着何东帆的方向滚去:“那你怎么办?”
何东帆脚步顿住,垂眸看着脚下的影子,长长的延伸。
什么怎么办?
他笑,声音沉:“我又不会怎么样!”
他捡起篮球,拍了一下,单手圈住弹起来的篮球夹在胳肢窝里往前走。
我能…怎么样呢?
能再次见到她,这么鲜活的她,不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