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各种情绪交杂在凤歌心头，有惊愕，有愤怒，有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悲伤，那些情绪，令她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若是能为你死，倒也值了。”叶无殇低下头，强忍着痛意，将嘴角的血用力擦掉，“你……你快走吧。”

“不行……”凤歌摇摇头，“你的伤很重，就这样留下来会死的，我不能连累你……”

叶无殇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容愈发苍白起来，“没关系，你听我的……快走……离开这里……然后去找太子殿下……”

“可是我……”凤歌哽咽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了。

她没想到，紧要关头，竟然是叶无殇用性命替她挡下了一击。

“好了，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凤族女帝……”叶无殇轻咳了一声，嘴角又流淌出一丝血迹，“凤歌，你好好活下去……如果……如果你想为你的族人报仇，你就必须……必须活着离开这里……”

闻言，凤歌的眼眶更红了，她扶着叶无殇摇摇欲坠的身体，难过地说道：“无殇，对不起……你本不该来这里的……都是我害了你……”

“不要说傻话了……”叶无殇轻摇了摇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凤歌，景煜……景煜就快过来了，再……再磨蹭下去，我……我可就没有机会帮你了……”

说完，他咬咬牙，抓起凤歌的手，把她朝远方甩了出去。

“叶无殇！！！！”

凤歌大喊一声。

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了。

刚才那一下，叶无殇几乎倾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凤歌，快走……”

叶无殇的声音很微弱，但依旧清晰地传入了凤歌的耳朵里。

很快，景煜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后。

“你这个半神半魔的怪物，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真是活腻了！！”

景煜说着，狠狠一击砸在叶无殇的头上。

“噗呲——”

叶无殇又吐了一口血，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

下一秒。

一把长剑从后背刺入了叶无殇的心脏，将他的身体直接钉在了地上。

叶无殇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几乎失去意识。

见状，景煜缓缓蹲下身，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叶无殇，冷声说道：“你不配做我的对手，安息吧。”

说完，他抬脚就准备去追凤歌。

就在这时，叶无殇的手突然抱住了他的双脚，“景煜，我……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到凤歌的！！”

他知道，他今天就算是死，也必须为凤歌多争取到一些离开的时间。

景煜眯了眯眼睛，眉宇之间染上一抹杀意，他没有说话，抬起腿就朝叶无殇的心脏猛踩而去。

一脚接着一脚。

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意。

“噗呲——”

叶无殇痛苦地闷哼着，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可双手却依旧不肯松开。

看到凤歌渐渐消失的身影，叶无殇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