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大阿哥还要开口,太子道:“大阿哥,汗阿玛已然慈悲,你还是快快下去吧。”
完全没有留意一旁的皇帝视线都在太子身上。
胤礽倒好,自己的屁股都没有擦干净。
倒是净盯着皇长子的破事了。
想起近来,他让人秘密调查的事。
康熙觉得自己也跟惠嫔一样,急火攻心、夜夜难眠。
目送大阿哥颓然退出乾清宫,太子转过身来,笑着道:“汗阿玛,不知儿臣前日上的奏折,汗阿玛可有指示?”
皇帝眯了眯眼:“你是说,要让凌普当内务府总管的事?”
“正是。太子妃册封仪式在即,内务府现下无人主事。”
“那乌雅·岳色先前又非什么重臣,没什么经验。若是册封仪式出了岔子,难免会失了皇家体面。”
“胤礽如今肯为太子妃着想,自是好事。”
太子面上一喜,他抓到了大阿哥的把柄,自然得求一件功劳来换。
“不过,册封典礼既已经交给岳色办,一事不烦二主。至于凌普,朕已派人查验,若是他真的如太子所言那般得力,便等册封仪式之后,再让他交接。”
太子心想,凌普给自己奉上黄金,着急于谋求总管之位,无非就是想在册封典礼上捞上一笔,顺便出个风头。
罢了,他已经如约举荐了凌普,黄金他自是能收得心安理得。
只要最后凌普能当上,不就成了?
“是,多谢汗阿玛。”
“儿臣告退。”
送走了太子,康熙揉了揉太阳穴,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太子私行混乱之事。
胤礽全然没有察觉。
康熙这几日在他的脸上,也没有看出异样。
究竟是太子掩藏得太好,还是太多人一起瞒着他?
亦或者,是太子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一件何等的大事?
梁九功奉上安神茶。
康熙一抬手,挥翻了。
见宫人跪了一地。
康熙捂脸叹道:“朕历览书史,时深警戒。从不令外间妇女,出入宫掖。”
“亦从不令狡好少年、随侍左右。守身至洁、毫无瑕沾。”
“他所行若此,朕实不胜愤懑。至今数日,未尝安寝。”
小太监收拾碎瓷、残茶。
梁九功亦不敢上前劝慰。
太子前脚走,后脚听到了动静。
见到殿门前,大阿哥还在和纳兰揆叙说话:“揆叙,此事连累了你……”
显然,他们也听见了里头的动静。
看来,皇帝是真的动了肝火!
太子上前斜着嘴:“看来,汗阿玛甚为大阿哥所行,愤怒不已。”
“汗阿玛当真为慈父,竟不忍当面苛责于大阿哥。”
“大阿哥当深感汗阿玛之意,好好回府反省才是。”
一旁的纳兰揆叙面上的不耐,变为了若有所思。
方才在殿内,皇帝面对大阿哥的违令,并未为难,断下责罚,干脆利落。
他甚至不肯听大阿哥的任何辩言。
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用听,便知道这件事的功过定论。
大阿哥违反皇帝旨意,是担忧惠嫔所致,出于孝心,有情可免。
直截了当罚了大阿哥,那是为着太子的举告。
那现下皇帝的肝火是为何?
大阿哥嗤笑:“我还要感谢太子,将我的禁令延长了三个月。”
“不过,汗阿玛明明就是在太子离开之后才摔的瓷器,太子如何就断定汗阿玛不是为了太子,才动的肝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