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点了点头。
家中上的茶,是她喜欢的普洱。
额涅真是有心了。
费扬古站了起来,转了一圈:“他们,这、这是把我们家的男儿都当成什么了?”
“我们乌拉那拉家的孩子,虽比不得纳兰容若那般才情,甚至他纳兰家没了一个大诗人,二儿子纳兰揆叙也是满腹经纶。”
“但至少我们家没有出一个娶了郡主,丢了公爵待遇还和离的纳兰揆方。”
“咱们家富禅和富昌,当上了侍卫,这才让他们相看人家。富存更是志存高远,靠自己进了国子监,这不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八旗子弟来得强上十倍、百倍。”
“哼,说什么是他们赏识,别说只是大阿哥的哈哈珠子,就是太子的詹事府,老子也还看不上。”
吕雉上前给这辈子的便宜父亲敬茶:“阿玛,消消气,喝茶。”
她两辈子遇上的父亲,居然也有八成相像。
都算得上是能人,对待妻儿只能说尽责,尽心则还差矣。
最像的地方还在于,他们都十足在意权势。
任何能帮助到他们的点滴,他们都不会放过。
但任何会危及他们权势的人和事,他们更不会放过。
费扬古自己是步军统领,嫡女是四福晋,大儿子和二儿子如今已经都是三等侍卫,三儿子进了国子监,小儿子亦是聪明伶俐。
他何惧皇子威仪。
吕雉添了一把火:“阿玛说得是,哥哥们都咱们自家养好的大白菜,哪里舍得让太子和大阿哥这两头猪拱了去。”
一旁的爱新觉罗氏方才就觉得丈夫说话没有分寸:“主子爷,这哪怕是在自个家中,我们也不能随意谈论皇太子和皇长子,还直说看不上,如何使得?”
又转向说得更过分的女儿:“身为皇家儿媳,你怎么愈发没有分寸。竟然说你的兄弟是白菜,那你呢,又是什么?”
吕雉亲昵挽着爱新觉罗氏的手:“女儿自然是阿玛和额涅的掌上明珠了,对吧?阿玛。”
费扬古转怒为喜:“对,知袇说得对,你是我们家唯一嫡女,不是珍珠是什么?外头都是觊觎咱们家珍珠的癞蛤蟆,咱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
“福晋,你给富存送信,这阵子就让他安生待在国子监,好好学习。这外头的烦心事,有他阿玛在,自是不会影响到他半分。”
这时,外头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阿玛,有什么烦心事,您可要说给儿子听听。”
一袭月色绣竹长袍的乌拉那拉·富存出现在家人面前,通身读书人的气派,面色温和,一开口仍是熟悉的阴阳怪气。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爱新觉罗氏见着儿子自然高兴:“是啊,这不还没到你休沐的日子?”
费扬古也担忧:“可是在国子监听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富存接过妹妹递过来的茶,眯着眼笑:“要不是太子和大阿哥争着抢着要我到他们身边伺候,我都不知道乌拉那拉·富存现在这么抢手,怎么会是不好的消息?”
费扬古骂道:“你个眼皮浅的混小子,那两人的身边,可是那么好去的?”
富存和妹妹对视了一眼,仍是笑眯眯道:“是不好去。去了也不一定会好。这不是,正好他们两兄弟先争上了吗?”
吕雉也笑眯眯接话:“三哥说得对。现成的好借口,这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