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人朝着四阿哥的方向使眼色,喝道:“说什么呢?都太闲了吗?”
见四阿哥的面色平稳,众人才继续做事。
海公公最终被马齐请走了。
送走海公公之后,富察·马齐对着觉罗·勒布朗:“右侍郎,你的里间今日可是地龙没烧着,怎么没请海公公到里面喝茶?”
勒布朗行礼:“尚书大人明鉴。”
马齐冷哼:“万岁爷的朱批,你想让他的亲生儿子去顶。是你太聪明了,还是本官太蠢了?”
“富察·马齐,难道我们户部就要这样一直受内务府压迫吗?”
觉罗·勒布朗为人耿直,且来自老家地盘,自小不曾受过太多委屈。
想为户部分忧的想法很好,但想走拒绝内务府这一条路,根本不可能。
“你认为,户部和内务府这二者,真的就能按照职能分清楚吗?”
“海公公手里拿着朱批过来找我们拿银子,那都是谁在给我们留面子。”
勒布朗不服:“我哪里会不知道,这是皇上旨意。”
“但我生气的是,内务府哪里是真的没钱,只不过他们中饱私囊惯了,不肯吐出来,一心想着从户部的关税跟盐课里掏钱。”
“这些钱是国家财政军用,也要专供内廷开销不成?”
“一而再、再而三,难道我们户部这些正经官员还比不得内务府一个包衣奴才?那下官还穿这身官袍做什么?”
马齐冷冷道:“中饱私囊,你有证据吗?”
勒布朗一噎。
“没有的话,平日不知道跟刑部、大理寺或者都察院多走动走动,盯着海公公手里那几万两的朱批做什么?”
“还是你指望,四阿哥能从内务府借出来,给我们补上这口子?”
“从万岁爷的左口袋进,右口袋出,你倒是敢想!”
“你想脱官袍丢乌纱帽,随你高兴。可别连累我。”
“你该庆幸四阿哥不是个傻的,否则这会儿就是我们在外头挨板子给大家伙听个响了。”
“回头我要是没看到内务府海拉逊身边几个贴身太监挨上板子,我就让人亲自打你!”
“还不下去。”
……
户部的诸位官员听见尚书大骂右侍郎。
然后右侍郎好几日都带着一身酒气进来。
显然是憋了好大一口气。
苏培盛这几日收拾主子爷的书房。
都看见,四阿哥的案桌上躺着两张大字。
一边写着公。
一边写着私。
又过了几日,四阿哥的桌子从北档房挪进了右侍郎里屋的右侧。
在这之后,胤禛才看到了最新的条目。
二月里,太皇太后的生辰刚过不久,便听闻海拉逊身边裁撤了几位老太监。
皆是杖责之后,丢入慎刑司,审讯之后罚明。
那一天,四阿哥的桌子上,放着一包云南普洱。
胤禛决定,拿回去和小福晋一同分享。
吕雉不知道今天四阿哥在户部遇到了什么事。
不过这一饼普洱,虽然有些苦,喝在吕雉嘴里,有些先苦后甜的滋味。
她从一只青花瓷连纹盘中,抓了一把稻谷在四阿哥手中:“爷,花房中的谷子,熟了。”
四阿哥原本脸上淡然的喜色,一滞。
他们的稻子熟了。
太子和大阿哥那边的稻种产量大抵也已经算出来了。
这一局比拼,已经到了出结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