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愈发约束宫人们的行为,只希望这场乔迁之喜,没有差错,不愧对德妃娘娘的筹谋。
宴会当日,不仅嫔妃们来得早,宫外女眷也十足给面子。
连康熙两位弟弟,裕亲王和恭亲王的福晋都过来凑热闹。
有太后娘娘的命令,内务府不敢不尽心。
敏嫔娘娘首次操持类似的宴会,没在四妃的安排下,倒也主持得无可挑剔。
承乾宫大小的庶妃、贵人、常在、答应坐在了同一桌上。
素日不大出门的王庶妃也出了门。
她一上桌,便有一个眼生的小答应热情和她攀谈。
王庶妃想了想,这大抵便是前阵子刚得了宠的灵答应。
不过宫里眼尖的妃子们都看出来,这一位大概只是皇帝一时新鲜,她的位置也到了头。
灵答应说得热闹,王庶妃连她一杯茶都不肯接。
有宫人上菜的时候,灵答应正好半起身,手中的酒水洒了自己一身。
这时便有嬷嬷来领灵答应去更衣。
待灵答应回来,神色明显不太对劲,不再像先前那般聒噪。
王庶妃多看了她两眼。
主桌上,小佟佳氏正领着人跟敏嫔敬酒,她指着敏嫔娘娘的袖子笑道:“敏嫔这个镶边的花样倒是奇巧,是什么花,倒瞧不出来。”
敏嫔笑道:“佟佳妃好眼力,这是我宫里人的手艺,说是她家乡一种小花,叫米决明,有明目保健之力,她绣了是希望我平安健康,到底是她的一番心意。”
小佟佳氏:“倒真真是好寓意,样式也不错,你身边这个宫女,倒是个心灵手巧的。”
赫舍里氏靠了过来:“这小花还怪好看的,只是我瞧着,怎么倒有几分眼熟。”
她转头问身后跟来的嬷嬷:“我先前是不是见你拿过一方帕子,上头绣着,可是同样的黄色小花?”
小佟佳氏:“储秀宫妃怕是说笑了。敏嫔既然说是罕见的样式,大概是你记错了吧。”
赫舍里氏不依不饶:“就是这个,我肯定没记错了。不信,就拿来让大家伙一齐瞧瞧。我可不愿认这个眼神不好的事。”
那嬷嬷也点头:“回娘娘的话,是一样的花没错。不过那帕子不是奴婢的,而是……而是……”
“是什么?吐吐吞吞做什么?”赫舍里氏喝道。
那嬷嬷顿时跪下:“娘娘,那帕子是外头苏拉太监想请奴婢帮忙,特意奉上来的,他也是说这个样式稀奇,且寓意不错。奴婢觉得不妥,已经还给他了。”
苏拉太监可是宫中地位低下的杂役太监。
“胡说!一位苏拉太监,哪里会懂得这样的花色。”小佟佳氏喝道,“他便是要上供给嬷嬷,也得他拿得到才是。都是我不好,不该提什么花色,瞧这事闹得……”
赫舍里氏道:“佟佳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存心的吗?”
她身后的嬷嬷急得快哭了:“娘娘,那苏拉太监才多大年纪,奴婢这就招了,他是想认奴婢做干娘。但奴婢和他绝无半点干系。”
是个年轻太监,这得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拿到敏嫔身边大宫女的特制花样帕子。
眼下小佟佳氏和赫舍里氏吹拉弹唱了这一出,明眼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要借一方帕子,来指摘敏嫔驭下不严,才会纵得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和苏拉太监,有所来往。
说不定还是见不得人的“对食”。
如此,有违宫规,敏嫔章佳氏承乾宫的主位娘娘便不一定保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