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告诉我,她用的什么削尖?”
那送饭的丫鬟道:“奴婢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银饰。前头奴婢过来送饭的时候,见过几次,李格格拿着头上的银饰,一见到奴婢,就会连忙收起来。现在,那银饰瞧着都有些泛旧了。”
尔嬷嬷:“糊涂。这些东西怎么没有一开始就收走?”
丫鬟跪得几乎要藏进地里:“福晋,您也知道的,李格格性情一贯胡搅蛮缠,她说奴婢们若是把这点银饰都收走,便是要拿走她最后的体面,好几次闹着要一头撞死。奴婢们……就……”
尔嬷嬷:“怎么没有事先来报?”
一群人又低下了头,诺诺不敢出声。
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知道李氏眼下不受宠,不想为了她生事,反而惹祸上身,这才酿成了大祸。
宫里的太医这时候到了。
外头来的老大夫颤抖的手在为伤者一一挑出碎屑。
那太医见了出声:“还是我来吧。”
到底是着急请来的人,四阿哥让小厉子送了出去,务必要叮嘱他今日之事不许向外透露分毫。
太医便是往常过来给李氏把脉的人,他全心全意挑着小刺,又仔细包扎好伤口。
全程没有多余的话。
结束之后,他才行礼道:“四阿哥,四福晋,下官有话要说。”
清了场。
太医正色道:“若是下官诊断无误的话,伤口并不深,不至于流这样多的血。而且,这伤口的划痕方向有些奇怪。下官之前也为李格格多次诊脉,容下官揣度,李格格并不像是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之人。”
胤禛:“大人的意思,此事有蹊跷?”
太医慎重点了点头:“下官并非刑名之人,只是将所见所闻告知,剩下的,下官也说不出一二。具体还得由四阿哥、四福晋定夺。”
“多谢大人如实告知,大人辛苦。李格格眼下可是脱离了危险?”
“正如下官方才所言,出血并不严重,只是伤口残缺,之后怕是会留下疤痕。下官这就开药。”
命还在,疤痕倒是小事了。
“劳烦太医。”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吕雉道:“此事是我管教下人不力,才出了这样大的岔子。还请爷责罚。”
胤禛握着她的手:“是我没看清李氏为人不正,行事偏激,留下了这样的隐患给你,让你忧心了。”
这时,屋内一声尖叫响起,是李氏醒了。
“爷,爷,他们要害我……爷,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胤禛闭了闭眼,抬脚进去。
吕雉跟上。
李氏已经从床上下来,爬到了四阿哥的脚边,嘤嘤哭泣:“爷,你总算来了,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她关在湖心亭多久,便有多久不曾沐浴,身上馊味、血味杂糅。
胤禛一时被冲击到,尚未发话。
李氏这时看到了随后进屋的乌拉那拉氏,当即又是一声尖叫:“鬼,有鬼,鬼啊……爷,她又来害我了,爷,快赶她走!我求您,啊,你别过来!!”
吕雉皱了皱眉,这李氏,是真疯魔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