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男子又揖了一礼,称是。
待苏培盛把马栓好,三人缓缓同行,走到庄子外,闻得人声。
“妹妹为何放着城里的热闹不逛,非得跑来这劳什子都没有的农庄上来?”
“那还用说,肯定是照顾你总想往山上跑,妹妹这才选择来这的。这不,野兔都烤上了吗?”
“真的吗?姐姐你真好!”
吕雉淡淡一笑,不作答。
“也不见得,四弟想什么时候进山不可以,无论四季谁也拦不住他抓小动物。不是我胡说,那些小动物都是一看到四弟,自个儿撞上来,恨不得早点给我们吃似的?”
“去你的。说得好像我是进山捡,而没动手一样,明明是我百步穿杨的好箭法,咱们才有这兔子吃。”
看着兄弟打闹,吕雉才淡淡道:“我读书中所写,若无这民间农田供养,何来城里花团锦簇的热闹,所以我才来看看。”
院外的两人闻言对视一眼。
邬思道笑道:“不想老朽竟能从一小女子的嘴里听见此番见解。”
年轻男子拦了拦自家想上前唤人的奴仆。
农为天下之本务,群趋为工,逐末之人多,不但有害于农,而并有害于工。
胤禛深知以农为本的道理,如今听到所言,不由也感兴趣,怕苏培盛打断了此间谈话。
“那妹妹可看出什么了?”
吕雉摇了摇头,我看出什么了,跟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孩说了有什么用。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她这是在准备以后跟“老板们”汇报的数据、素材。
后世有一句话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深以为然。
吕雉还想用几位哥哥,仍是轻快开口道:“或许,我看出了什么,只是此时还不懂。也或许,看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邬思道没有忍住推开门,接道。
居然有人!
吕雉忙起身,躲到了大哥星禅的背后。
虽说大汉还没有后世这些新鲜的玩意儿,但她们秦汉可没有后世明清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对女性压制的力度更是完全不一致。
嗤,这些蛮夷鞑子,好的不学,尽整这虚头巴脑的。
吕雉若是不躲,任由外男肆意观看,乌拉那拉·知袇怕是会出事。
“在下邬思道,惊扰公子、小姐,老朽惭愧。实在是闻此言,深感同道之人,想结交一二。望海涵。”
吕雉不记得这个名字,她在哥哥们的掩护下,迅速上了不远的马车,逃离现场。
只留下了一个窈窕倩影,和淡淡梅香。
跟进来的年轻男子早知道邬先生是这般不拘的脾性,不曾多言。
大哥星禅想起邬思道的名号,几番客气行礼之下,倒是跟先生畅谈了一番。
等了半响,吕雉才掀开菱形纹车窗,看向外头的三名男子。
自称邬思道的老先生,若是只有他一人,今日倒无妨。
只是他的身后还有两名年轻男子,一个退居身后的白面男子,倒似宫中之人。
至于年轻披着斗篷的男子,面如冠玉,五官内敛深沉,气质如修如竹,倒不似普通人。
遥遥望去,君子如玉,挺拔清隽,长得极好。
他说的话不多,但偶尔开口,总是一针见血,声音低沉磁性,听了还想再听。
看着看着,年轻男子突然抬头朝马车的方向看来。
狭长丹凤眼,隐见岩下之电的神气,好犀利的眼神。
吕雉放下车帘,坐在马车内,嘴角隐隐勾起。
倒见了个讨人喜欢的小辈。
今日出门,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