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吗？”

黑暗的空间中，到处流淌着不明的黑色液体，如墨一般，却又比墨粘稠。

熬珍走在里面，只要身形一动，周围粘稠的液体便会如有生命一般退散开来，但又不回退出多远，始终包围着这个女人，一副既害怕又蠢蠢欲动的样子。

“子母鬼庙.真是恶心！”熬珍声音冷漠中带着真情实感的厌恶。

“挺难理解的。”黑暗中，皇后的声音幽幽而来：“人族对你们来说，不应该就和牲口一样吗？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大反应呢？”

熬珍是龙族，是妖魔中的一员，龙族昌盛的时候每年都需要百万人口作为人祭上供，不止龙宫，任何妖魔势力，都是将人族当猪狗看待的，毕竟这个世界妖魔的优势太大了。

对于妖魔来说，老人也好、青壮也好、孩童也好，除了口感不同，有什么区别呢？

为何要厌恶她的手段呢？

“人，并不是牲口！”熬珍冷声道。

“哦，我倒是忘记了.”皇后的声音带着一副想起来的口气：“你当年受过人族大恩，主张废除人祭.呵呵呵.”

熬珍脸色冷漠：“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说到底.你变成这样，和我还是有点关系的.”

这话一出，熬珍的眼神更冷了。

当年自家那西海龙王丧心病狂，被眼前这女人背叛以后，不知为何，心灵扭曲到了极致，竟打上了近亲的主意，自己两个姐姐都遭遇了毒手，而且他还一副要将所有雌龙强占的趋势，连德高望重的二长老都没放过，要知道，那二长老伦辈份，可以算自己那父亲的祖奶奶辈了！

当年自己被母亲悄悄送走，潜入人间，人间游历七十年，结识了不少的天才武师，最终得悟天荒八式，在四海演武的时候回归，技惊四方，与东海龙太子并列第一！

那东海龙太子是众望所归的下一代东海龙王，实力远超同辈，却被这名不见传的西海三公主差点打下擂台，那一次，四海翻腾，熬珍为很快就成了年轻一辈中的焦点，西海被长老团强行庇护了起来。

对方说自己如今这样与她有关还真没说错，倘若不是她刺激了龙王，或许永远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自己也不会游历人间七十年。

但老实说，她并不后悔那段岁月，人间历练，让她认识到了人族的强大和宝贵。

也正因为自己的经历，当时四海开始大量搜集人族的武师，才开始更加重视了人族，在自己和东海太子的引导下，四海重用人族，不光是武师，在术士和其它培养上，都开始对人族开放，而人族并没有让龙宫失望，不到千年，就给龙宫提供了不少好东西，好的术式、好的武技，仅千年就让龙族打破了和天蟒宫的僵局。

如若不是后面地灵消退，龙宫必然统一人间，说不定能完全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真是有意思.”蛇母在黑暗中，望着熬珍笑了起来。

她看得出，熬珍并不是完全利用人族，她也听说过，熬珍曾多次庇护人族势力，西海在她的影响下，极少发动人祭。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得罪了一些喜爱人肉的老牌势力，最终与龙王一起扶持了西海三太子来争夺下一代龙王。

一个妖魔.人间历练个几十年，对人产生了共情。

自己一伙人，本应该属于人间，却变成了妖魔的心思.当真有意思呢。

蛇后眼神幽幽，似乎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些记忆，她不后悔变成现在的样子，也不会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的人族，遭受怎样的苦难都不过分。

“别浪费力气了。”蛇母幽幽道：“你的确很有天赋，但始终过于年轻了，没有到龙王级别，是不可能突破这里的。”

“那是因为你在。”熬珍看着四周，蛇母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无法捕捉，据说当年这家伙也是顶尖天蟒级别，而且还经历了龙化，应该是一个非常强横的存在才是，为何风格这么鬼祟？连和自己稍微交手一下都不尝试？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不试着和你交手呢？”

“的确是这么想的，你成名多年，与我父王同辈，龙化的又是我龙族顶尖的真龙血脉，不应该没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