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下手倒是快呀”
就在沈玉兴奋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沈玉回头看去,也是一个熟悉的人,来人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的年纪,胡子都有些花白了,也是身着阴阳学院特有的带着水墨的白衣。
“李先生?”沈玉连忙行礼。
李家的二当家,而李家的大当家则是如今朝廷文华殿大学士:李云峰。
“老夫还在等着榜下抓婿呢,半天没找着人,居然被你个油滑的家伙抢了先”李二当家笑眯眯的靠近,看向沈玉:“婚姻大事可别轻易下定论,但凭做主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至少得经家主同意不是?”
沈玉吞了下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瞧把这孩子吓的,老夫去你沈家讨杯酒水喝,没意见吧?”
“先生这话说的”沈玉连忙行礼:“沈家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嗯这可是你说的。”李二当家笑吟吟道:“那我等会下了课业可就去沈家了哟,哦,再说一下,我家那小女儿呀,才十四岁,离及笄还有几个月,玉郎若有心,也可多等些时日。”
“这”沈玉顿时感觉呼吸都有些炽热。
今天什么情况?
平日里这些夫子想搭上两句话都难,今日怎的这般往上面赶?
难道这就是上了榜的待遇?
这疑惑不光沈玉有,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一些学生也是莫名其妙。
“不是吧?李家人也那小子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胡兄可知道?”
旁边被称胡兄的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能列入榜单固然难得,毕竟是未来学政候选,可这次上榜的人数并不少,沈玉的排名也不算高,几乎在末尾的位置,家世比沈玉好,资质也比他好的有好几十个,也没见得李家和方家这般热情”
周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倒是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高瘦男子冷冷道:“这件事伱们还是不要好奇得好。”
“哦?江兄你知道内情?”
“知道一些但不能说”那高瘦男子似笑非笑道:“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小子没那个桃花运,沈家这一次要是一个弄不好,或有灭顶之灾!”
“啊??”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沈元的房间里,看着丈夫不断翻阅着沈元寄过来的家书,郑氏小心翼翼的在一旁问着。
翻阅着家书的沈元身体顿了顿,沉默了几息后回道:“你应该多关心一下沈元的。”
家信里,大部分都是写给郑氏的,不过也难怪,自己事物繁忙,就是最有出息的沈玉常年都见不到自己,更不要说一个没有术士资质的孩子,一年恐怕只有年节吃饭的时候能远远看自己一眼,哪里会有什么亲近感?
所以除了最后一封家书,前面的几乎都是写给郑氏的。
可郑氏一封没看
倘若她看了,并愿意在自己回家休息时提上两句,或许自己早就会注意到沈元的情况。
信差不多有上百封,从对方到江南任职,几乎每个月都有四五封家书,汇报着他从政的情况,以及对那陈卿的抱怨什么的。
中间断了一些,是因为江南被封锁了,可江南解封之后,家书是第一时间抵达的。
江南被封锁,沈元生死未知,之后的家书相当于报了平安,可郑氏依旧一封没看。
倘若哪怕看了一封,沈家如今也不至于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关心他?”面对沈炎的质问,郑氏顿时气笑了:“老爷的意思是我苛待他了?”
“沈元是我第一个儿子,难道妾身想疏远他吗?可老爷你们是怎么做的呢?在他确认术式资质低下之后,您一个妾氏一个妾氏的往门里抬,一个儿子接一个儿子的从那些小妾的肚子里生出来,我能怎么办?”
一想到曾经那日子,郑氏就浑身冰冷,若是嫁了一个书香门第,生下嫡子,早就稳住地位了,可在术士之家不同,不仅要生下嫡子,还要孩子有出息,否则就是再如何明媒正娶,妾侍的孩子都能爬到你孩子头上,甚至逼得你的孩子去给打下手,处理庶务!
这般功利的环境,她能变得不功利吗?
当年王氏一连三个孩子,个个都有术士资质,自己又不是术士名门出生,没有强势娘家,随时都有可能被丈夫休掉,那种危机感能逼得她整日整夜睡不着觉!
她如何能亲近那没出息的孩子?
若不是玉儿争气,恐怕没几年就能被折磨得疯掉!
现在你来告诉我,我应该多关心一下沈元
那沈元考上榜眼的消息连闭关的老太爷都知道,你不知道?你若有心,为什么自己没有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