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方政离开朗新,去市委。仍然是老张开车。
林方政一面阅读着上面印发下来的新制度文件,看了一会,放下文件,扭头望向窗外,看着高速两旁郁郁葱葱的山林。
朗新交通确实落后,别说高铁,到现在都没有一条铁路,老百姓出远门都还得先坐一个多小时大巴车到市里火车站。
不仅是朗新,整个西平市目前为止,也只有五个县拥有客运火车站,其中三个通了高铁。
听说交通部这个五年规划准备拉一条从邻省穿过来的高铁线路,要经过西平市。
目前具体线路细节走向还没确定,从地理位置来看,经过朗新肯定是最便捷的,因为在一条直线上,高铁一向是避弯取直的。
但就因为这个因素就选定朗新,理由太单薄了。
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隔壁的县,当初满长安跟自己提过,那个县早就蠢蠢欲动,志在必得了。
看来这个事得早点研究,早做准备,早往上面跑一跑才行。
只是,这么大个事情,不动全县之力,不得到市委大力支持,恐怕是办不成的。
可眼下朗新县委班子这没有凝聚力的情况,哎……林方政内心一声长叹。
又回过头来,蓦然见司机老张一直在后视镜不停地看着自己。
林方政心下疑惑,眼神对向后视镜,感受到林方政眼神的老张立即收回了目光。
林方政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也不开口,只是轻咳了两声。
老张听到咳嗽,看了看副驾驶上的房文赋,又看了看林方政,开口道:“林县长,那个……我有事想请您帮个忙。”
房文赋也疑惑地望了林方政一眼,笑道:“老张,你今天怎么了,平时说话爽快麻利的,怎么突然结结巴巴了。”
“一件小事,有点不好意思。”老张挠了挠头。
房文赋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说就行,林县长很乐于助人的。你也不是外人。”
老张点了点头:“那我就说了。是这样的,我老婆不是在县自来水公司上班嘛。她这婆娘也没读什么书,又没有技术,就负责一些后勤工作啥的。前段时间她们总务后勤组的组长退休了,所以……”
房文赋听明白了:“她想当组长?”
“是的。”老张说,“我当时就说她了,又没文化,当什么组长,有个清闲工作拿着工资,把家里照顾好就行,非得当个小领导受罪。她就跟我闹啊,要我找领导帮忙。说什么自己一把年纪了,公司里好多人都比她年轻,到时候来一个小辈当领导,还要听小辈的使唤。说自己当组长工资也要高些什么的。我就骂她太在乎这些虚荣了,这种小事情怎么好麻烦领导……她不听,就是跟我闹,现在都不让我进卧室了。”
老张说着脸都成苦瓜了,看来确实没少受她老婆的气。
县自来水公司是一家县属国企,别看只是一个企业,里面的门道也不浅,除了正经招聘的技术人员。其他能进去的人,大部分都是各种领导沾亲带故打招呼的。一个小小的组长,要是没点门路,还真当不上。
“哈哈,那你也太惨了。”房文赋笑了一句,又小心的看着林方政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