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房文赋不失时宜的将橘子递到她面前,这回胡和静没有拒绝,接了过去,“你这个评价,很吓人呐。他比陈建更恶劣?那为什么陈建不供出他呢?给自己争取宽大处理不好吗?”
“他就是一个傻子!”胡和静气愤道,“我跟他说过了,要为自己多考虑,他不肯听啊!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脑子里居然都是那些狗屁道义,说什么盘胜西对他有恩,没有盘胜西,就没有他的镇长位置。说什么反正出不去了,多判少判意义不大,要是把盘胜西供出来,将来出来也被人看不起。简直就是一只蠢猪!少判一些年,早点出来还年轻力壮,还能重新开始,真想把牢底坐穿啊。他也不想想,他出事后,盘胜西可曾有帮他说过半句话。为了这种禽兽,真不值得。”
房文赋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真没想到,陈建还有这么仗义的一面,让人佩服。那我知道了,你更托付的是陈建,而不是褚龙说的,想攀上盘胜西这颗大树。”
胡和静喝下了那杯热水:“谁想跟盘胜西攀关系啊,他就是一个穿上裤子不认人的阴险小人。两年前要不是他的破事被发现了,褚龙又怎么会杀……”
关键信息的时候,胡和静理智回归,闭嘴了。
房文赋暗道一声可惜,也不去急着追问,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那聊聊你和陈建吧。我听说有段时间他在闹离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想跟你在一起吧。”
见房文赋没有在意自己说漏嘴,胡和静松了口气,也逐渐放松了警惕心理,觉得房文赋确实不是冲着什么案子来的。
“他在你们眼中是个腐败分子,可在我眼里,是个好男人。我知道,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一个花瓶,一个不检点的残花败柳。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一个德性。脱了裤子兽性大发,穿上裤子嫌弃要命。但陈建不一样,他没有嫌弃我,反而很多时候非常心疼我,甚至为了我跟褚龙吵过几次,要我辞职。”胡和静忽然惨笑了一下,“说实话,他就一个镇长,要不是这番真情,我根本看不上他。相比于你们那些个官员,我觉得他哪怕是个腐败分子,也比你们更像个人。”
房文赋觉得有些讽刺,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一个宁愿抛妻弃子的人,在胡和静眼里偏偏成了一个好男人。
“没想到,陈建还是个痴情的人。可是,他现在进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他老婆已经在跟他办离婚手续了,孩子也不想认他了。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你是林方政的秘书,我也不避讳什么,我恨林方政。就因为陈建顶撞过他,就要把人往死里整。还说什么反腐,那么多腐败分子,怎么就盯着陈建了,林方政也是个打击报复的小人!”
“咳咳。”听到她骂自己的领导,房文赋有些挂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林县长没有抓其他腐败分子,就县里在搞的那个政法队伍整顿,已经抓了好一批干部了。再说了,林县长已经给他机会了,是他自己咬紧牙关不肯交代,能怎么办。”
“哼。你是他秘书,当然帮着他说话。无所谓了,反正我想好,过段时间就辞职离开,等陈建出来了我就去接他。我已经是个没人要的女人,他要我,我就和他在一起。他不要我,我就孤独到死。”
还真是一个烈性女子。房文赋不禁暗暗赞叹了一句。
“真如你所说,他对你有意,就更应该争取一个好结果,而不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见过他没有,反正我听说被留置的干部,非常不好受。一夜白头的、迅速萎缩干瘦的,很多。要知道,到了那里面,虽然不会搞什么刑讯逼供,但也是受点身心折磨的。我敢肯定,如果你见了他,无论如何都会劝他坦白立功了。”
房文赋这话说到了胡和静的心坎。今天上午,她刚见过陈建。确如房文赋所说,整个人蓬头垢面、面无血色、眼神空洞,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胡和静自是非常心疼。在她的认知里,陈建是因为在会上帮自己怒怼汪白,才招致新县长反感。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拿陈建杀鸡儆猴了。
她何尝没有劝陈建供出盘胜西呢,但陈建只是摇头,不愿听从,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