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有意展露些真本事,免得这帮心高气傲的生员不把她当做一回事,这下茶壶就派得上用场了。
她在书案上大了一块绸布,然后把茶壶放上去,调整了一下角度,才在画架面前坐下。
动笔之前,叶蓁蓁与
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不敢靠夫子太近,但是最终还是求知欲略胜一筹,他们纷纷起身向叶夫子靠拢,但还是保持着礼数,站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足够观摩叶夫子作画的全过程。
叶蓁蓁已经开始投入作画了。
这些年来叶蓁蓁一直坚持作画,绘画技巧已经非常娴熟,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就构好了图,下笔的动作流畅丝滑,眨眼间的功夫就画出了大概。
接着又是铺画暗部和阴影,加强明暗交界线和阴影的虚实变化,刻画物体的背影……节奏轻快,动作更是行如流水,仿佛在绘画之前早已经胸有成竹,行笔的过程中未曾有过涂改,那一道道沙沙沙声听在耳边,竟是与天籁无异。
围观的生员们被这场堪称艺术般的绘画给吸引住了,一个个聚精会神,连窗外有人驻足都未曾察觉。
戴山长看着学生们专心致志的求学场景,欣慰地与身旁的好友说道:“我原以为这群心高气傲的生员会心怀不满,不认同一个女夫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戴霁的好友姓李,名衢,偶像是诗仙李太白,年轻时学着偶像喝酒写诗,仗剑天涯,在游历的过程中与戴霁相识相交,后来被请到鹿鸣书院当一名教谕。
“这毕竟是宁国夫人,并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
李衢人至中年,清癯落拓,常年带着微醺的醉意,腰间挂着的葫芦从来不寂寞,里面常年装着好酒,时不时举起来喝上两口,快活胜似神仙。
他美滋滋地喝了两口酒,脸上忽然生出一股神往之色:“素闻宁国夫人善酿好酒,一盏葡萄美酒价值千金,宁阳公主为此划下一整片庄子用来种植葡萄,就为了每年一次酿造的葡萄酒,听闻那葡萄酒的滋味比御供的还要好喝。”
惦记着葡萄酒的滋味,连口中的美酒都变得寡淡了。
戴霁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世人知道他放荡不羁,却不知自己这位好友也不遑多让。
这不,李衢迅速从低落中回过神来,笑眯眯地说道:“以前我大概无法尝到葡萄美酒,但现在宁国夫人是我的同僚,等会儿宁国夫人授完课出来,我便向她讨要一葫芦。想必以夫人的大方,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戴霁:“……”
是了,厚脸皮也是这位仁兄的最大特点,这些年他没少到人家府上讨酒喝,堪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就是这么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