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确实是这么想的。
余少夫人,也就是杨清婉不过是个人做了蠢事,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个蠢人去与余将军府结仇。
当然,虽然不结仇,但也不代表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然她刚刚就不会找借口和老娘在外边乱逛了,她早就料到余家收到消息后必定会登门道歉,只是没想到余老夫人会亲自出马。
她虽然这么一说,但余家婆媳都没敢相信,依旧郑重地把礼数做足,还让下人抬来赔礼道歉的礼品,待宁国夫人收下后,她们婆媳俱是松了一口气。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或者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余家婆媳道歉也差不多了,没好意思继续站在人家门口唠嗑,刚想要告退,就看到风玉冉坐着马车从坊外回来。
马车帘子没有放下,可以看得到她异常难看的脸色,特别是看到叶蓁蓁和余老夫人一行人,她的神色就更难看了,就像是活生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甭管心里怎么想的,彼此的关系又如何,风玉冉不得不下车打招呼——她可以对叶蓁蓁视而不见,毕竟两家撕破脸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面对余家老夫人,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她忍气吞声地见礼,余老夫人却没什么好脸色。
余老夫人对宁国夫人态度恭敬,一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二是因为自家理亏,但是风玉冉就不同了,风家已经落败,又是挑拨自己儿媳得罪人的幕后黑手,要是面对这等小辈还要忍气吞声,她这辈子就白活了。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冷笑讥讽:“老婆子我福薄,可不敢受风女郎的大礼。听说风女郎最近又在议亲了,日后想必又要过上相夫教子的好日子,只可惜我那小儿媳妇又蠢又毒,受小人挑拨终遭报应,日后少不得以泪洗面。不过我听说你们最近走得近,想必关系不错,有时间替老婆子我多劝劝她,万事看开一些,毕竟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该她受了,就好好受着。”
这番连削带打的话听得叶蓁蓁啧啧称奇,连道余老夫人好段位,压根儿不用指名道姓,只需含沙射影,就把风玉冉吓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仿佛嫌弃不够似的,余家大少夫人笑呵呵地填补了一句:“听闻风女郎最近打算与杨家四郎议亲?杨家四郎是我家夫君的袍泽,我们两家在杨四郎先夫人还在时就交情匪浅,元娘逝世后杨四郎一直鳏居至今,如今能够和风女郎你这样的好姑娘议亲,我们打心底为他高兴。”
余家和杨家有仇吗?
不,绝对不是的,她们这么说不过是在警告她,这门亲事黄了!
毕竟杨四郎先头的夫人还留下一名四岁的嫡子,如今续弦是为了能迎娶慈母进门教导儿子,若是余家人去杨家添油加醋地说坏话,杨家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这门亲事?
风玉冉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心里悔恨交加,杨家四郎是她娘亲精挑细选的一门亲事,既不嫌弃她是和离之人,身份又颇为贵重。哪怕对方膝下有一名嫡子,但压根儿不影响她的地位,反而能够借助先头夫人的儿子在余府迅速站稳脚跟。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了。
悲愤交加之下,风玉冉再也承受不住心理的煎熬和刺激,身子一晃,直直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倒下的方向正对着旁边的叶蓁蓁。
而叶蓁蓁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压根儿躲避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