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维桢觉得蓁儿还是太善良了,总爱把人往好的地方想,风玉冉一朝从云端跌落凡尘,心里嫉恨她是必然的,既然有机会报复,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更别说风府上下就没个正派人,家学渊源,风玉冉的行事作风也不会正派到哪里去。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没必要理会。”
崔维桢转移了话题:“我们一来回估计要一个多月,你一个人待在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已经嘱咐了瑾瑜,让他有空就来府上转一转,有什么事也能支应一二。”
因为不用进后宅,倒也不用担心别人非议。
叶蓁蓁无意识地揉搓着手中的帕子,神色有些涩然,但嘴上还是本能地应着:“嗯,我已经告知爹娘了,他们二老明日就来府上住着。你不必担心我们,只管安心去探望外祖父和外祖母吧。”
崔维桢怜惜地把她抱入怀中,愧疚地说道,“你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我正该陪着你才是,这会儿却又得你一个人支应偌大的伯府。”
叶蓁蓁在他怀中蹭了蹭:“你这说的什么话,尽孝乃人之大伦,你去探望生病的长辈是应有之义,哪能因为我而耽搁呢?别说外人会如何指责,就算是我,也会于心不安的。”
“蓁儿,谢谢你。”
崔维桢拥住她,静静地听着孩子的跳动声,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崔执端和崔执明早早就来明熙苑请安伺候,俩小孩脸上都带着明显的不舍和难过,特别是崔执端,眼睛红红的,似乎不久前才刚哭过。
叶蓁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已经是小大人了,不可以哭鼻子。娘亲身体不便,不能亲自过去,你作为娘亲的儿子,就替娘亲尽一尽孝心吧。”
崔执端狠狠地点头,力道一猛,似乎又有晶莹的泪珠坠落下来。
叶蓁蓁佯装看不见,又开始嘱咐起崔执明。他们年纪小,又是头一回出远门,虽然有崔维桢看着,她还是放心不下,千叮咛万嘱咐才肯放心。
崔维桢等着他们说完话,才让人传膳,用完早膳,分别的时间就终于来了。
叶蓁蓁非得要送他们出城门,崔维桢无法,只好应了她。
城外送别,叶蓁蓁依依不舍地松开父子俩的手,取出一块羊脂玉佩挂在崔执端和崔执明身上:“这块玉佩是我从相国寺求来的,你们好好带着,保佑你们路途平安顺利。”
崔执端和崔执明红着眼点头,他们不敢说话,就怕一说话就哭出来。
叶蓁蓁给了崔维桢一个香囊,崔维桢直接挂在了腰间,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了,城外风大,你快些回去吧,我们也该启程了。”
叶蓁蓁咬住唇,重重地点头,艰难地说道,“看着你走了,我再回去。”
崔维桢的视线落在她通红的眼眶上,眸色微深,终究还是跳上马背,崔执端和崔执明长长作揖,登上了马车。
看着车队渐行渐远的背影,顾清漪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许久之后,马蹄声逝,连背影也见不着了,叶蓁蓁才用帕子擦干眼泪,哑声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