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的郊外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络绎不绝的游客给郊外的翠绿点缀了五彩斑斓的颜色,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连树梢上的鸟儿也不惧怕游人,欢快地叫个不停,随处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陌上风光独好,叶蓁蓁不想再待在车上,崔维桢不无不可,只是担心她体力不支,等会儿爬不了山。
叶蓁蓁全无忧虑,还特别娇气地歪缠道:“我上不去,你再背我。”
崔维桢板着脸不说话。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叶蓁蓁恶人先告状,指了指前边说道:“你看前面那个大哥,人家都背着自家媳妇上山了!”
崔维桢嘴角忽然一抽,眼神变得诡异起来:“你再看清楚一些。”
然而已经晚了。
前头的大哥已经回头,红着脸说道:“夫人,背上的是我娘,她老人家腿脚不便,我今日特地背她上山烧香。”
沉默。
尴尬。
一股迷之气氛在山道中蔓延,耳畔似乎响起了崔维桢低低的笑声,叶蓁蓁臊红了脸,没脸去看他,大半天才对着那大哥挤出一句话:“……呵呵,你娘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可不是嘛,这位老夫人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还身材窈窕,穿红戴绿,满头的发丝都是乌黑的,从背后看起来,与妙龄女子无异。
在儿子背上的老夫人立马笑逐颜开,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夫人您好眼光,老妇我乃知天命之年,早年已经鬓发霜白,前阵子景宁伯夫人的国色胭脂铺新出一款染发膏,我儿子给我买了一罐,涂抹之后头发居然神奇地变黑了,左邻右舍的老姐妹们觉得稀奇,也纷纷去买来用呢。”
没想到老妇人还是自家客人,叶蓁蓁愈发客气了,问道:“国色胭脂铺的东西不便宜吧?大娘您能用得起吗?”
这一对母子穿戴并不华贵,只能算是殷实水平,国色的东西不便宜,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评价的。
“国色的胭脂水粉是宫里娘娘们都抢着要的东西,贵一点也是应当的。”
老妇人非但没有嫌弃,反而用着一股自豪又高兴的语气说道:“之前我也舍不得在国色买胭脂水粉,直到上回我儿子去买了染发膏才知道,原来京中上了年纪的妇人买染发膏可打五折,就是其他胭脂水粉,也可以打八折呢。”
一直背着老娘的大哥点头,喘着粗气肯定道:“大家都说,景宁伯夫人是个活菩萨呢。”
“可不是么,天底下再也没有景宁伯夫人更好的女娃了。”
老妇人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激动地拍着自家儿子的后背,义愤填膺地说道:“可惜总有那些没脸没皮的老虔婆,丧了良心倚老卖老,不知买了多少打折的胭脂水粉出去倒卖呢!可惜伯夫人的一片好心,全都喂了驴肝肺!”
“大娘您消消气,您儿子都被打得喘不过气来了。”
叶蓁蓁哭笑不得,又觉得这大娘可爱,笑道:“有劳您老操心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景宁伯夫人体恤老人,自然也不会纵容奸猾小人,您有这份心,她知道了肯定会十分欣慰。”